一旁刚刚苏醒的杜纤云听到“于寿元有碍”几个字,一口气没上来,又倒了下去。
钱颖慢吞吞的摸出一副金针,密密麻麻有长有短,至少也有几百根。
他也不客气,直接扒光了未央,双手如电,一根根金针就扎进了未央的肌肤之上,密密麻麻的,看的李尚慕心惊肉跳。
过了一炷香左右,钱颖出手如风,把金针全部拔了出来,又施展手段,给未央按摩了许久,已经额头都是汗珠,一身衣衫如同水捞出来的一般,开了药之后,便吩咐道:“我要在这里住几天,这未家二郎的伤势很棘手,需要随时查看,你们为我安排一下。”
早就在外的未洵等人闻言,丝毫不敢耽搁,直接在旁边收拾了一间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又弄了家具过来,把钱颖父子,当作上宾对待。
钱颖父子去休息了,众人不敢去打扰未央与杜纤云,全都围着李尚慕询问情况。
李尚慕嘴巴张了张,最后才叹息道:“钱大夫说了,命算是保住了,待明日钱大夫再次确诊之后,你们问他就是,我又不是大夫,问我也没用啊!”
看着众人失望的表情,李尚慕也是暗暗垂泪,未二郎天纵之才,如今竟然落得个心神俱伤,寿元有碍,当真是天妒英才啊!
开封皇宫,赵祯抓着一张纸片,哀叹一声,心中有种悲凉的感觉,刚刚册封的武翼大夫,又把杜家拉下了水,竟然为了几千匹战马拼了命,几乎生生累死!朝中衮衮诸公,就没有一个能为朕分忧的吗?
想到此处,赵祯更是愤怒,宋辽边境年年失利,如今范仲淹与韩琦如今在西边边境苦战,宰相吕夷简风眩病倒,晏殊又是个纯臣,大宋的朝堂上,如今正是明争暗斗,都盯着那把椅子,又有几人真正的为朕分忧,为这天下万民做点事情?
大宋积弊重重,已经到了不得不改的地方了,是不是该考虑把范仲淹他们调回来了呢?
正思索间,陈琳走了进来,悄声道:“官家,国舅爷求见。”
赵祯愣了一下,便道:“是来要人的吧!宣!”
“宣曹佾觐见!”
曹佾风风火火走了进来,躬身施礼后,开口就道:“陛下,把王惟一借给我用用!”
赵祯叹息一声道:“未家二郎的病,很严重吗?”
曹佾咬牙切齿的道:“心神俱伤!昏迷不醒!只怕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传令!让王惟一随曹佾前去登州,即刻启程!”
片刻后,数十甲士骑马从开封东门出门,向着登州而去。
数个时辰后,王惟一骑在马上,只觉得屁股都成了八瓣,一身筋骨都快散架了,看着依旧咬牙坚持的国舅爷,不由喊道:“国舅爷,咱能不能歇会,再这样下去,没等到看到病人,老朽这八十几斤就交代在这了。”
曹佾咬了咬牙,看了看天色,只得无奈道:“到前面小镇休息一个时辰,吃饱喝足之后,立刻赶路。”
王惟一闻言,几乎瘫软了下来,欲哭无泪道:“我的国舅爷啊!到底是什么人,值得国舅爷如此重视?陛下也病过几次,也没见您这么上心。”
曹佾冷声道:“陛下病了,自然有你们去管,这次生病的人非同小可,若是治不好,老子就把你这把骨头直接扔进大海喂鱼。”
王惟一虽然是尚药御,是御药院的头头,但是也得罪不起曹国舅啊,只得随着这位大爷的性子来,反正登州离开封不近不远,日夜赶路,一两天的时间也就到了,就当是行神农之行吧!
果然,第二天的夜晚,一行人终于来到了蓬莱,虽然风尘仆仆,一路上累死了十几匹马,但是曹佾依旧不管不顾,直接就杀到了杜家庄。
听到国舅爷来了,未洵等人连忙前来迎迓,只是曹佾此刻心急如焚,懒得搞这些俗礼,直接拖着半死不活的王惟一,来到了未央的房间。
未央此刻还未苏醒,但是在钱颖调理下,情况已经稳定了许多。
虽是晚上,但是钱颖正在给未央施针,眼瞅着院中人声鼎沸,不悦的给了自己的儿子一个眼神,小娃娃心领神会,来到门口呵斥道:“嚷嚷什么?吵了病人,你们担待的起吗?”
瞬间一片安静,曹佾拖着王惟一来到门口,直接推开了小娃娃,小娃娃气的脸通红,扑上去抱住曹佾怒道:“懂不懂规矩,大夫诊治,闲人退避!出去,赶紧出去!”
“乙儿!不得无礼!”钱颖回头看了看,皱了皱眉,呵斥了一声。
钱乙委屈的退到一旁,一脸的不服。
曹佾连忙上前,拱手施礼道:“这位应该就是钱颖大夫了吧,我是曹佾,从开封而来,这位是宫中御医王惟一王御医,还请钱大夫让王御医看一看二郎的伤势。”
老王此刻泪流满面,只剩下半条命了,有气无力的道:“兄台,让我看一眼吧,不看一眼,国舅爷能要了我的老命。”
钱颖皱眉,大夫最忌讳的就是一个病人经手过几个人,虽然对方是御医,钱颖依旧不放心,因为药方辩证的问题,若是看出了不同的结果,对病人大为不利,不过看着王惟一几乎快死的了模样,加上人家一位国舅爷,一位御医,他也不好说什么,直接就让出了位置。
老王颤颤巍巍的上前,钱颖于心不忍,终究扶了一把,让老王不至于摔倒。
王惟一一只手搭在了未央的脉门之上,过了一会,才睁开眼睛,赞赏的看着钱颖道:“用方独到,针法不俗,你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