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琦是老一辈的相公,自然有让人如沐春风的本事,鲁常与赵宗实算是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宾至如归,什么叫做待若上宾。
借道的事情,因为青盐的关系,进行的很顺利。
无他,只因青盐在西夏不值钱,可以说是满地都是,但是西夏缺钱啊!尤其是宋钱,宋钱通行天下,就算是西夏境内,宋钱也比西夏发行的货币值钱,这是没法子的事情。
西夏如今内忧外患,李谅祚急需收买自己的大臣,虽然他还小,但是生于皇家的人,又有几个是无知孩童呢?金钱的魅力,他也不能免俗。
更何况如今大宋淘汰下来的军备,各方觊觎,谁能得到最多的一份,谁就能成为大宋以外最强大的国家。
当不了老大,当个老儿也没关系不是?
为了当老二,西夏也算是使出了舔狗的绝技了,当真是不遗余力。
非但借道与大宋,更是早早征调民夫,把一条直道修建成功,直达西域,几乎都快修到于阗国了,当然,他们没有那个实力,为了这一条直道,几乎耗费了西夏全部国力,不过一想到未来青盐的巨大利益,这点损失,还是可以承受的。
至于死在修路上的民夫,一些贱民罢了,西夏的高层,才不会理会这些事情,他们要的,就是实在的利益。
。。。。。。
远征军派出去了,大宋自然不会不闻不问,光是军需运输的问题,就是个大问题,好在这些事情不需要未央去操心,天下集团的渠道还有满朝大臣,自然会解决这个问题。
至于未央,他又恢复了退休老干部的生活,整日里养花弄草,遛狗架鹰的不干正事。
家里的小崽子们一刻也不消停,索性直接送到了书院,来了个不闻不问,耳根子安静了许多。
至于开封府的事情,自然有田堎他们处理,好在也没有什么大事。
久不问战叫,只听见太平!
未央很满意现在的日子,对于什么开疆拓土之类的,根本就没有啥兴趣。
那是别人的兴趣,不是自己的。
他只不过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对于那些蝇营狗苟的事情,兴趣并不大。
说起来讽刺,当初他想让家里人过好些,不停的做事情,如今权倾朝野了,才有资格过这种悠闲的日子。
这是多少人的梦想,梦想与现实,又是多么可笑。
天气越来越热,未央便越来越烦躁。
皇佑三年八月,终于发生了一件震惊天下的大事。
汴河绝流。
一条河绝流不算什么,自古以来,就算是长江黄河,也绝流了不知多少次。
但是汴河不同,开封汴河,环绕开封,是开封的水脉,更是开封的龙脉。
虽然现在科技昌明,但是迷信并没有杜绝,这是老百姓根深蒂固的思想,就算是千百年后的后世,也没有法子,信仰自由,谁也不能强行剥夺百姓们的信仰。
所以当汴河绝流的时候,一股子邪风以开封为中心,向着大宋四面八方传递而去。
汴河绝流,皇位易主!
不知道多少人,在短短时间内,就开始兴风作浪起来了。
尤其是当未央手里抓着一张宣传单似的东西,他终于意识到,舆论的力量,是不可置疑的。
如今汴河绝流的消息,虽然不至于人心惶惶,但是有心人,自然能拿这件事情,做出文章来。
未央收拾了一番,就入宫了。
赵祯此刻如同一只神龙一般,高坐在龙椅之上,双目看向天下,似乎极为玩味。
“爱卿,此事你如何看?”
大庆殿之中,只有君臣二人。
自从赵祯重拾信心之后,一直以大庆殿作为朝会的地方,其他的宫殿,在他看来,低矮逼仄了一些,已经没有资格作为议政之地。
未央看着空旷的大庆殿,不由笑了笑。
“陛下烛照万里,圣心高悬,自然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赵祯笑道:“你我君臣,殊无隔阂,不必如此遮遮掩掩。”
未央尴尬的挠了挠头,现在不比从前,从前他是个毛头小子,上蹿下跳的,谁也不会把他放在眼里,但是现在不同,他虽然依旧只是开封府尹,但是谁也不敢忽视他的存在,就算是当朝首相,也要敬他三分。
这些事情,赵祯自然知道,以往君臣之间,如同长辈与晚辈的关系,现在的关系,在外人看来,似乎是权臣与明君的关系,但是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两人的关系,依旧如昔,并无改变。
“陛下,”未央拿出那张纸片,笑道:“以往是微臣疏忽了,朝廷的邸报是传递消息的主要来源,但是如今民间自主形成了这种宣传单,可以称之为报纸的雏形,假以时日,就会形成一种主导舆论的东西,称之为报纸。
这种东西,主导舆论,掌握民心,若是有心怀不轨者掌握,对朝廷不是好事,只有善加利用,朝廷主导舆论,这才是最好的。”
赵祯狐疑的看着那张破纸片,不明所以。
未央耐心的给赵祯讲解了一番报纸的功用,报纸是以刊载新闻和时事评论为主的定期向公众发行的印刷出版物。是大众传播的重要载体,具有反映和引导社会舆论的功能。
其实唐代就有这玩意了,叫做《开元杂报》,是开元年间发行的邸报,该报系雕版印刷,质量不是很高。本身原无报名,因其发行时的年号是在开元年间,后人便称其为《开元杂报》。“杂报”是邸报的别称。
宋代的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