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人无论喝水吃饭,好像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喜欢吸溜嘴,老汉的声音尤其的大,这就引起了小贺的不满,自家二少爷是何等人物,二少爷休息的时候,就连大少爷都不敢吱声,不然会被大少奶奶打。
“老哥,能不能小声点,我家二少爷觉浅,这些日子忙坏了,今日好不容易睡个好觉,可不能打扰了。”
老汉双眼一眯,一道精光闪过,这院内与院外如同两个世界,院内暑气尽消,冰凉如秋,肯定四周放了不少冰,自家侄女说过,就是这所谓的二少爷请自己过来的。
想了想,老汉心里有了计较,笑呵呵的道:“乡下人不知礼数,我注意就是了。”
小贺双眼一花,耳朵轰隆隆如同雷鸣一般炸响,这老汉看似寻常,声音竟然大的离谱,放上的瓦片都嗡嗡作响。
未央迷迷糊糊间,猛然听到响雷,一翻身坐了起来,大喊大叫道:“打雷啦!下雨啦!收衣服啊!”
小贺捂住了脸,觉得自家二少爷好丢人,不忍直视。
老汉一口冰水喷了出来,哈哈大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指着未央,如同看到自家顽皮的孩子一样,难憨厚男子老神在在的喝着冰水,显然已经习惯了。
好大一会未央才缓过神来,看到老汉与男子,心知自己被人耍了,不过他也不生气,跟两个农家老汉生什么气。
“哪儿下雨了?大晴天的,嚷嚷什么!”杜氏八面威风的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狗腿子未央与李思甜,两个人狐疑的看着烈日高照。
“大伯!大哥!”杜氏一眼就看到了老汉与男子,当即扑了上来,直接扑在了老汉的怀里,泣不成声道:“数年未见,大伯的声音依旧洪亮,这身子骨还是这般健硕。”
老汉尴尬的抱着杜氏,觉得不雅观,不由道:“孩子面前成何体统,都是多大的人了,要知道礼数!”
杜氏这才慌忙站了起来,抹着眼泪道:“大伯大哥何时到的?怎地没人知会我?”
小贺这个把月见识的全是天底下最顶尖的人物,早就练就了八面玲珑的本事,连忙道:“老太爷与表少爷来了有一会了,只是没有表露身份,小的看他们口渴,便让他们进来喝些冰水解暑,没想到竟然是老太爷与表少爷,请夫人责罚。”
老汉连忙道:“纤云,这可不是人家的过错,是我们没有说,不要错怪了好人。”
杜氏歉意的道:“大伯前来,本来侄女应该为您接风,今日仓促了些,待晌午侄女亲自下厨,给大伯做一些好吃的。”
未央觉得自己被红果果的忽视了,我才是主角啊,能不能有个人看我一眼?
于是老汉看了他一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未央觉得自己找这个老汉是不是找错人了,这那是找员工,这特么是找祖宗啊,谁不知道未家是杜氏杜纤云当家作主,杜氏都当祖宗供着的人物,自己要是敢吆五喝六,还有好果子吃?
未央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灰暗。
老汉叫杜宇溟,男子叫杜鹏程,多好的名字,怎么看都不像是寻常人家,尤其是杜氏杜纤云,未央觉得杜家绝非一般人家,只是人家低调罢了。
饭桌上,一家人谈笑风生,连未烟都讨得了这位大伯的欢心,心思灵巧的李思甜都大伯前大伯后的打成一片,未央彻底成了边缘人物,只好埋头猛吃。
好在杜氏没有忘记未央,她笑呵呵的道:“大伯,这位就是我信中说的二弟未央,就是他想要请大伯出山。”
杜宇溟这才放下碗中的红烧肉,这玩意香醇软糯,最适合老人家,他直直的看着未央道:“未家未二郎,在蓬莱如今是家喻户晓了,大伯要是不知道,岂不是瞎了这双招子。”
未央心道:好嘛!黑话都出来了,莫不是自家嫂子一家是汪洋大盗?
“未央见过大伯,大伯福寿绵长。”未央只好施礼拜见,那叫一个干脆利落,唯恐惹来大嫂的不满。
杜宇溟笑意盎然道:“月俸百贯,我杜家一家一年的开销都有了,二郎出了这么多钱,不是想让老汉给你烧窑吧?”
“大伯,我要做的,自然不是烧窑,砖石能挣多少钱,侄子如今缺钱,自然做的是天下独门的暴利生意,日进万金都不为过,不然也不会大老远让大嫂请大伯出山了。”
“好大的口气!”杜宇溟面色微变,拍案而起道:“古往今来,日进万金的生意,莫过于掠劫造反,莫非你想造反不成。”
未央傻乎乎的看着气势陡变,宛如沙场战将的杜宇溟,这脑袋是什么构造,谁能告诉我?平白无故的,我造哪门子反?
“大伯!”杜氏顿时就火了,怒道:“未家也是诗书传家,怎么会造反?我二弟天纵之才,就算是滕子京滕大人名满天下,也是佩服的紧,你不好胡说好不好。”
杜家一家子都是火爆脾气,杜氏嫁人多年,从来都不是好脾气,只有对待自家人才会显露出温良贤淑的一面,如今见自己大伯口无遮拦,顿时就恼了。
杜宇溟翻了个白眼,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自家弟弟就这一个闺女,自小爹娘去世,被自己惯坏了啊。
气氛有点尴尬啊,未央连忙道:“大伯错怪小侄了,小侄自然做的是正当生意,您老人家满蓬莱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急公好义未二郎的名头。”
杜宇溟细细的看了未央几眼,看的未央满面通红,这才满意的道:“为富不仁者,天厌之!二郎能以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