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佾忧心忡忡的站在城门口,他的身后是柳羽与潘肃,柳羽一脸的愤慨,至于潘肃,则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过了许久,柳羽终于忍不住了,“景休!这次的事情,你应该给我们兄弟一个交代,为何擅自做主!”
曹佾面色涨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柳羽更加气愤,“曹景休,别人怕你国舅爷,我不怕,这些年我们容易吗?为何这种重大的事情,竟然连通知都不通知一声,要不是我家老爷子跟我说了一嘴,我都不知道。”
潘肃也漠然道:“景休兄,这次的事情,你办的确实是差了。”
柳羽冷着一张脸,不屑道:“什么时候将门竟然跟那些酸腐文人搅合在一块了,而且甘心为人驱使,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曹佾终于不再沉默了,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事是我做错了,我认错就是,只是我姐夫压着,不让我往外说,还有赵允让那个老贼,不知道给家里什么好处了,几个老人竟然把我禁足了数天。”
柳羽与潘肃沉默了,所谓世家,不论是将门还是文人,都算是世家,家中人数不少,就连最衰弱的杨家,也不是杨文广一个人说的算的,更何况如日中天的曹家。
曹佾虽然是家主,这些年给家里弄了不知多少好处,但是总有那些贪心的老家伙,认为这是家主应该干的事情,而且好处太少了,应该把全天下的好处,都弄回家里才是,贪得无厌的后果,就是处处掣肘。
曹佾固然是国舅爷,但是他这个国舅爷的位置,也要看皇帝高不高兴,皇帝不高兴,他就连个屁都不是,再加上家里的老人们威逼阻止,导致他现在里外不是人。
柳羽冷哼一声,面色缓和了一些,说道:“这事你自己跟二郎说吧!他把我们当成过命的兄弟,什么事情都不瞒着我们,但是我们呢?眼皮子低下被人摆了一道,却不自知,丢人啊!”
潘肃也黑着一张脸,这几天他也被禁足了,更何况潘家他还不是家主,只是一个分支罢了,家里的大事,都是他大哥潘衮做主,被人拿捏,那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曹佾咬着牙道:“两位兄弟放心,二郎来了,这事我一力担下,要打要罚,我都认了。”
过了一会,一辆马车径直从官道上缓缓而来,鲁常带着一百锦衣卫,全副武装,丝毫不掩饰自己骄兵悍将的本色,尤其是当先一头猛虎,更是让路人侧目不已。
曹佾三人打马上前,鲁常是他们经常交往的,自然熟识,也不阻拦。
马车停了下来,未央探出了脑袋,看到自己几个朋友,当即笑开了花,“哎呦,三位兄弟,这么远就过来接,让小弟不胜惶恐啊!”
曹佾毫不犹豫,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沉声道:“二郎,直道的事情,是我办的差了,我现在给你赔礼道歉来了。”
一朝国舅给自己下跪,未央吓了一大跳,赶忙下车扶起曹佾,没好气的道:“咱们兄弟之间,难道就值一条直道?区区一条直道罢了,就算是你曹景休把天下集团卖了,只要你心中还认我这个兄弟,哪有如何?大不了从头再来就是?”
曹景休感动不已,“你真不怪我?”
未央哈哈大笑道:“非但不怪,我还要谢谢你嘞!”
未央把自己的分析一说,曹佾、潘肃与柳羽三人顿时喜形于色,当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没想到这事对自己等人,竟然还有如此多的好处。
柳羽低笑道:“这下子好了,他们这么做,咱们下一步就好走了,最起码阻力少了大半。”
就连一向木木的潘肃都笑道:“看来我们又要大赚一笔了,这可是好事。”
曹佾却惭愧不已,“没说的,今天哥哥请客,咱们樊楼不醉不归!”
“咳咳!”
马车中传来不悦的轻咳声,曹佾连忙道:“可是两位弟妹?”
苏八娘与蔓菁探出脑袋,苏八娘性子天真,不悦道:“我说国舅爷,这才几天不见,就不认识了?怎地你们眼里只有我家夫君,就没有我们女人吗?”
大家都是惯熟的,三人在蓬莱的时候,没少与苏八娘还有蔓菁在一起讨论事情,所以一点都不矫情,也没有别人家那些规矩。
柳羽仗着年纪小,笑呵呵的道:“两位嫂子,咱们去樊楼,你们要一起去吗?要说樊楼,那可是京城第一楼,老潘家的产业,里面的厨子,丝毫不比风雅阁的差,而且在樊楼上,还能尽览开封景色,尤其是汴河,烟波浩瀚的河流上,舟船如织,往来日夜不停,开封城的达官贵人,最是喜欢游览汴河,说不得还能见到几个漂亮的小娘子。”
柳羽这个口无遮拦的,立刻就让苏八娘拧起了眉头,她一步跳下马车,冷笑道:“是不是还有清倌rén dàn琴吹箫,以助雅兴?”
“那是自然!”柳羽一脸的骄傲。
其实这个时代,对于逛青楼,还是很开放的,家里有条件的,无一不以逛青楼为荣,就连文坛盟主欧阳修,都是青楼的常客,章台班头的名声,可不是白来的。
就像是后世有一个关汉卿,这家伙有一句话说得好,自称:“我是个普天下的郎君领袖,盖世界浪子班头。““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
后世大部分人都把铜豌豆当成关汉卿不屈的傲骨,实际上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人家的原话是: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