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佾等人互视一眼,眼中火花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旋即曹佾起身,躬身拜倒道:“二郎忧国忧民,吾所不能及也。”
未央笑眯眯的道:“行了,酸不拉几的,把圣旨拿出来吧,咱们这就走。”
未洵一巴掌就拍了过去,愤怒道:“说什么呢,那可是圣旨,怎么也要摆香案,洒扫庭院才行,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这样拿过来!这是大不敬!”
未央张大了嘴巴,一脸委屈,实在是太委屈了,近乎一个月的禁足,未央觉得自己都快憋死了,他实在是太想念蓬莱了,虽然只是个土城,但是总比呆在千篇一律的乡间农庄好啊。
曹佾连忙道:“不用如此不用如此,圣人仁厚,不喜欢这些繁琐之事,再说了,圣旨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一年都能接到十回八回的,习惯就好!”
习惯就好?未洵都无语了,但是毕竟大事要紧,只得草草接了圣旨,四大纨绔骑着高头大马,未央兄弟坐着马车,向着蓬莱而去。
未央很羡慕骑马的四大纨绔,威风啊!拉风啊!虽然热了些,但是不妨碍他羡慕就是。
十里路不算长也不断短,半个是辰左右,终于来到了蓬莱,直接进入了风雅阁最好的包厢。
包厢内,高冠博带的滕子京坐在主位上,带着凛然杀气,很是摄人。
摄人是摄人,却吓不住未央,也吓不住四大纨绔,吓住的只有未洵,毕竟他见过的最高的官,也不过是县令,还是县令出行远远的看了一眼,知州级别的大官,而且还是中央直接派下来的,他做梦都不敢想。
未洵是解士,也属于士人之列,当即行了士人大礼,口称:“见过滕大人。”
至于未央,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虽然生的唇红齿白,一副谦逊的样子,骨子里却最是骄傲,不过见了滕子京,也老老实实的跟着大哥行了礼,心里面总是有点不舒服。
滕子京虽然五十多岁了,但是精神矍铄,耳不聋眼不花,把未央的反应看在心里,寒暄一番后,便直截了当道:“未央未二郎,你献上的急救手册以及卫生条例,对我边关将士很有用处,如今所欠缺的只有酒精罢了。
圣人仁慈,自然不会让你献上酿酒之法,所以允你酿酒,本官且问你,你能酿制多少酒精,供我边关百万禁军之用!”
不得不说,虽是文人,经历了战争之后,那股子干脆劲,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上的。
未央笑眯眯的道:“酒精这东西,最好以高粱酿制,其次才是小麦之类,所以就要看朝廷能提供多少高粱了。
若是高粱足够,一日万斤也不是难事。”
“好!”滕子京眼前一亮,一日万斤,这已经是高产了,而且高粱粗粝,只有寻常百姓食用,只需平价购买或者以精粮去换就是,反正朝廷有的是办法。
“你要你敢干,朝廷自然能满足你的需求,不知二郎何时开始酿造?”
滕子京满意之下,对未央也亲切了不少。
未央笑道:“边关今年战事颇多,当然是越快越好,我们现在的酒坊之中,还存有酒精五万斤,尽可送往急需急救的地方,虽然不多,但是却能救急。”
未央闭口不谈什么时候开始酿造,娘的,想让小爷白干活?那不是扯淡吗?自古军需都是最赚钱的,你们想要酒精,拿酒来换啊?
不能怪未央死要钱,实在是大宋关于酒实在是规定有点严格。
宋代准许商民参加买扑,获得权力之后,可以酿酒卖酒,但是,以为拿到了买扑的权力,就可以满世界售酒,大财源,那可就错了。因为宋代的卖酒的区域是有规定的,一般人口密集,消费能力强,赚头儿大的地方,都是官方垄断,就跟后世的食盐差不多,外面的酒根本买不进去。
买扑的区域仅限于偏远地方,利润微薄,才会让给民间。
而且宋代酒税非常高,开国之初,一斤酒就要15文,其后粮价回落,按理说酿酒的成本也降低了,可是酒税却一路升高,从来没降下来。
一斤寻常的酒水,成本加上税就要3o文,而市面上最便宜的酒,一斗不过百钱,也就是一斤1o文,甚至比税还低!
所以未央有理由相信,大宋的酒,大多数都是掺了水的。
而且酒精高度堪称天下第一,难道就仅仅能治疗伤势吗?
无论是辽国还是西夏,那都是苦寒之地,所以对于烈酒,需求是最大的,常常为了烈酒,甚至不惜打得头破血流,往往拿着真金白银欲求一坛而不得,但是大宋偏偏禁制向自家邻居出售烈酒,不仅仅造成了走私的盛行,更是造成了无数真金白银的流失。
每每想到此处,未央都痛不欲生!钱啊!都是我的钱啊!啊不,是大宋的钱!
不过不管是谁的钱,都不能平白让走私商贾赚去不是?为何咱自己不干呢?
未央把道理一说,没想到没收到意料中的欢呼,反而大家都一脸看傻子的看着他。
滕子京抚须笑道:“我大宋中华之地,文华鼎盛,岂能与夷狄贸易?夷狄虽有金银,却不能染指我大宋文华,不然我大宋的脸面何在?”
未央的心都凉了,典型的自大啊!放着银子不赚,偏偏做出一副老子瞧不上的样子,而且还极度鄙视身为夷狄的邻居,真是让未央大开眼界。
有种你拿钱砸我啊?你拿钱砸我我也不给你东西!
高尚!高洁!高德!
但是就是缺钱!这是谁都不能否认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