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茶,时近晚上,未央又大摆筵席,招呼了未洵、贾章几人前来,共聚一堂,诗酒唱和。
未央心中欢喜,也多喝了两杯,以他的酒量,本来不至于醉倒,可是不知怎地,今日竟然出奇的醉了起来,脑袋一沾枕头,就响起了鼾声。
众人散去,蔓菁一点都不避嫌的给未央褪下了衣衫,浣洗了热毛巾,给未央擦着身体,十指划过之间,未央无意识的发出哼哼的声音,极为享受。
蔓菁不由得噗嗤一笑,喃喃道:“才子佳人的故事,奴家早就不奢望了,您是天底下最顶尖的少年,早晚会成为这天下最耀眼的人物,能在您身边为你端茶倒水,奴家已经很欢喜了。”
说完,打量着未央的身躯,不由莞尔,自嘲道:“十几岁的娃娃,懂得什么是男欢女爱?听说您的未婚妻是个大才女,他日有缘相见,奴家倒是想见识见识,这所谓的才女,到底有多厉害。”
一夜无话,只有未央轻微的鼾声,与蔓菁的沉沉呼吸。
翌日,未央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的坐了起来,一抬腿,就要下床,一不小心大腿就压到了一团肉乎乎的东西。
“哎呦!公子小心点,奴家被你压死了。”一个宜嗔宜喜的声音响起。
未央吓了一跳,连忙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楚是蔓菁,不由尴尬万分。
“你一夜未睡?”
“公子大醉,自然要有人照料,这雅居之内,也就奴家合适了。”
未央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面色顿时通红了起来。
“你咋给我换衣服了?以后这事你不要做了。”
蔓菁噗嗤一笑,莞尔道:“公子说的哪里话,这都是奴家的本份,再说公子的雀儿还未长成,奴家不会有非分之想的。”
言下之意,若是未央是个成年人,昨晚非吃了未央不可。
未央心中有一丝窃喜的同时,还有一丝懊悔,至于到底哪个占上风,他也不好说,只得讷讷道:“以后切切不可做这种事情了,自有下人去做,你也是安逸惯了的,不好做这些下人做的事情。”
蔓菁泫然欲泣,“公子何出此言?烟花之地,何来清白之人?蔓菁有幸,蒙公子看中,不能以身相许,照料公子起居,乃是常事,还望公子莫要赶走蔓菁。”
蔓菁说完,抬起头看向未央,希望从未央的脸上看出怜香惜玉的颜色来,可惜的是,未央睁着一双眼睛,似乎极为出神,甚至有点诡异,如同两团幽幽鬼火,在黑夜之中升起一般,让人惊惧。
蔓菁赶忙收拾了一下,出去给未央打洗脸水,再也不敢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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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钱暧抬手砸碎了一件精致的玉器,看那雕工色泽,绝对是上好的和田玉,价值千金,当真是可惜了。
“莫要自乱阵脚。”尹姓中年人皱着眉头道:“未央敢从海外运粮,早就应该有了盘算,我们如今不过是投石问路,看看他的道行到底有多深,如今看来,我们还是小觑了未央,需要调整一下了。”
“动漕帮!”钱暧双目充满了怒火,咬着牙说出了三个字。
尹姓中年人皱了皱眉头,一条极其清晰的悬针纹出现在眉间,仿佛在思考什么一般。
“尹爷!”钱暧急躁道:“未央修路,那就是动了漕帮的饭碗,漕帮百万漕工,我就不信,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尹爷幽幽叹道:“一旦动用漕帮的力量,那就是不死不休,一点退路都没有了,我虽然是他们退出来的代言人,却也不想做炮灰,钱暧,这事你去做吧!”
钱暧一怔,旋即心中大怒,好你个姓尹的,你不想做替死鬼,就让我去做,以为我钱家好欺负是吗?要不是我钱家在江南帮扶,你们能呼风唤雨?
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是不死不休了,钱暧不愿认输,放弃九州之地,还有登州蓬莱,他咬了咬牙,狠狠的道:“好,那我就修书漕帮,让他们罢工,我就不信,泱泱运河百万漕工,朝廷真想看着百万漕工n不成?”
尹姓中年人再次皱眉,眉间的悬针纹更加清晰,他淡淡的道:“钱暧,你要想清楚了,就算是干掉了未央,漕工n,待朝廷大军一到,到时候清算起来,你钱家就算是前朝皇族,也不可能幸免。”
钱暧悚然一惊,大宋不杀士大夫,就算是n,士大夫也未必就会被杀头,但是世家却不同,朝廷有一万种方法,让你万劫不复。
再说了,他钱暧虽然可以动用近乎无穷的资源人脉,钱家却并非钱暧一人之钱家,他还有弟弟,虽然不大管事,但是他的二弟钱晦,娶宋太宗第九女献穆大长公主之女,官至群牧副使,三弟钱暄,官至宝文阁待制。
他的两个弟弟都是朝中之人,断然不会眼睁睁看着钱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一想到这里,钱暧顿时没了心气,他虽然是钱家的大家长,但是要没有两个弟弟撑腰,哪能肆无忌惮,把生意做的满世界都是?占据了商场的半壁江山?
钱暧颓然道:“尹爷,您说怎么办吧?”
尹姓中年人此刻已经打起了退堂鼓,他们纵横家讲究的就是个合纵连横,却不是两败俱伤,更何况儒家还在一旁虎视眈眈。
这个集团看似庞大,实则松散无比,不能为所欲为,除非到了大厦将倾之时,不然绝不会行n之事。
他虽然看不起钱暧,但是当前还是要做事情的,不能因为一时的意气,就把九州之地拱手相让。
尹姓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