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固然小觑了故人的功利之心,加上他本身就是个感性化的人,思想不成熟,太过容易轻信别人,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贾昌朝是谁?屹立数代皇帝而不倒的人物,大宋最顶尖的老狐狸,无论是权谋之术,还是智慧,都是最出类拔萃的那一群人。
或许有些人认为他是幸进小人,但是能位列宰执,谁都想当一把小人。
“扬州富庶,乃是天下数得着的。”未央幽幽的说道:“王伦叛乱,导致扬州等九州之地无主,这么大一块肥肉,自然有无数人垂涎。
只是我没想到,贾昌朝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售卖土地,也不怕九州之民戳他脊梁骨。
说到底还是我失算了,本以为贾章与我们关系匪浅,他的老子就算是看不惯商贾之事,也不至于反对我们。
没想到的是,他一上来就把我们的既定策略粉碎的一干二净,九州数百万百姓,从此居无定所,故土流离。
贾昌朝,你如何狠的下心啊!”
一旁的杨怀玉与潘肃看着满面怨恨的未央,觉得唯一有点小题大作了。
潘肃劝慰道:“二郎啊,不是哥哥为贾相公说话,只是我华夏故土,数千年来皆是如此。
就算是你分了田,那些泥腿子,也不见得会辛勤劳作。
要知道,好逸恶劳,乃是人的天性,你我尚且不能免俗,别人又如何?
再说了,就算是给他们田,他们能守得住吗?还不是争相投献?或是世家,或是新贵。这是避免不了的。”
未央幽幽叹息,不得不承认,潘肃说的很对,就算是分了田,人的本性使然,老百姓们还是守不住,长此以往,终归是要落在少数人手中。
这是定律,避免不了的,就算是后世的时代,还不是百年过后,依旧造就了一批率先富有的人?只是这群人并没有用自己的富有去回报国家,反而以次为资本,不断掠夺。
只是未央想做一点事情,断然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出现,最起码暂时不能出现这种情况。
没有好的百姓,他从哪里弄来工匠?又从哪里招收学子?又如何发展?
“贾昌朝一定要弄走,弄不走也不能让他掌握大权,谁吃进去的,就让谁吐出来!我就不信,这天下,就不能改变!”
未央语气铿锵有力,极为坚定。
潘肃与杨怀玉忽视一眼,两个死对头同时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
别说扬州,就算是开封,天下脚下,还不是同样的情形,普通百姓已经近乎绝迹了,在开封,有的是有钱有势的人,那些田产,自然是归他们所有,百姓沦为佃农,有一口吃的就很满足了,不敢奢望过多,也就未央敢做出分田这种事情,换个人来,估计还不如贾昌朝。
三人前行,不一会,来到了民生银行。
贾章与贾林早就得到了消息,自然早早的在此等候。
几人来到了密室,贾章率先请罪,他满面羞愧的道:“二郎,都是哥哥无能,要打要罚,哥哥认了。”
贾林在一旁神色阴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未央笑道:“云卿兄,子不与父斗!贾相公是云卿兄的老父,自然没办法下手,接下来的事情,就让我做吧。”
贾章顿时惭愧无比,这次失利,是他太小瞧自己的父亲了,本以为父子同心,横扫东南,谁知道满不是那么回事,自己父亲的胃口太大了,大到了让贾章都恐惧的地步。
未央在一旁冷笑道:“此事绝非偶然,我在蓬莱被家兄禁足,被滕夫子他们勒令潜心修身。
而后开封出了事情,我又跑去开封。
这期间,所有的事情,都混在了一块,原本以为,只是皇权争斗,谁知道贾相公又来了这么一出,现在看来,无论是我被禁足,还是天家血脉被暗算,只怕都是冲着我们来的。
这其中牵扯了多少人,有多少利益勾连,只怕我们也弄不清楚。
不过有一件事可以确定!”
未央满面杀气,昂然道:“他们做这些事情,不过是为了分散我的精力,让我陷入泥沼之中,无暇他顾。
只是他们没想到,我竟然轻而易举化解了天家之厄,又在开封逗留期间,获知了信息。
要是再晚一些时间,只怕事情已成定局。
到时候他们自然有借口去阻拦修我们在东南的发展,也有了理由去阻挠直道的修建,还会垂涎我们登州的产业,垂涎市舶司。
只怕到时候,各方发难,我们的根基,会被摧毁的一干二净。”
未央越说心中越清明,这些人的目的,只怕就是为了摧毁天下集团。
天下集团自从组建以来,上至天子,下至庶民,皇亲国戚,当世大儒,还有不少有为官员,都参与了进来。
这股势力之强大,足以颠覆现有的格局,重塑天下。
他们怕了,慌了!
于是找各种理由,用处各种手段,甚至动用下三滥的手段,荼毒天家血脉,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只是他们没想到,流传千年的无解之毒牵机毒,竟然被未央一天内解开,原本不能破的局,被未央举手投足间就破了。
未央之所以在来的路上磨磨蹭蹭,就是想看看,自己破局之后,哪些人跳的最欢,哪些人最是勤快。
这些人,就是谋害天家血脉,意图谋取天下集团的罪魁祸首。
“经理,经理。”一个侍者慌慌张张的到处叫唤,寻找贾林。
密室中的几人同时皱眉,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