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还没有大亮,文韬终于是睡醒了,感觉这是许多天来睡得最沉的一夜,往日纠缠的梦境都没有出现,只感觉到自己在一种柔软的触感中,安然的睡着了。
抬身坐起,受伤的手臂已经没有什么疼痛,简单的伸屈也没有什么问题,再一看,另一只手还被一双小手上下的捂着,捂着他手的女孩已经趴在床边,睡的很香甜,文韬稍微的抽动了一下手,女孩竟然立刻就惊醒了。
“少爷,”女孩轻喊了一声,看向自己双手的时候,显出了慌乱,急忙把手移开,快速的背到了自己的身后,生怕被少爷一把抓过去了会咬上一口一样。
“小雪,你竟然在这坐了一夜?快上来,到床上来睡。”
小雪被说愣了,什么,床上睡?这?
文韬已经将腿放下来,然后将小雪朝着床边拉了一把,看小雪腻腻次次,惊吓的,有些慌张的神色,轻声说道:“我要起来了,被窝里很暖和,现在是你的了。”说完用手摸了小雪的脸颊,果然凉凉的,但是一摸之下,立刻又充电了一样鲜红的发烫。
小雪虽然很期待这样的时刻,以前冬天都是自己和小梅换着给少爷暖床的,暖热乎了,她们起来,少爷才钻进被窝的,不过是丫头分内的工作,虽然近来自己的身份隐隐有了一些变化,但是,也不过是一种推测,而没有接到实际的命令,少爷现在这样,自己怎么敢呢?
一个晚上,父亲文德昭来看过了三四次,母亲文安氏几乎一直熬到了后半夜,生拉硬扯的责令丫头们将初月送回了别院里休息,小梅最后也熬不住了,在外间草草睡了,等到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小雪还是学习着少奶奶的动作,将文韬的手双手握住,然后,然后就睡着了。
“我伺候少爷洗漱吧。”小雪赧然的一个笑容,出去了。
早上照例的请安没有耽误,文安氏将儿子的头搂在怀里,一股母亲温暖的气息,传遍了文韬的全身,“我没事的,让父亲,母亲为我担心,是孩儿的罪过了。”如此这般的热络的说了一些问候和歉意的话之后,文德昭还是说了文锦堂的事情。
文德昭说道:“我想了想,你二叔我是懒得见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拿个主意,文海和阿强会帮你,至于做价吗?你有什么思考没有,不巧的是你有伤在身,还能挺住吗?”
对于这样一个小小的作坊的转手,文韬实在没有当回事,自己经受过数不清的企业的兼并,重组,改制,破产,也毫不犹豫的对一些不良资产进行随时剥离抛弃,才把企业做到了那样巨无霸的规模,一个文锦堂,呵呵。
“父亲,以孩儿拙见,既然十万不少,三十万不多,反正二叔也是文家人,何不折中一下,就当是给二叔留一个念头,也许他会记住父亲的宽容大度?”自己的观点就是这样的。
文德昭怅然的看着远处,最后还是说:“那就依你的,你尽管去办吧,只是让他以后不要再来烦我。刚好趁着这个时机,我也要开始重修我们文氏的家谱了,想了好几年,动不了手,昨天突然想写了,也算是对祖宗告个罪吧,带着悔意写写家谱,聊以。”
文德昭本来是要咬住了三十万不松口的,既然已经这样了,在金钱上就拿捏一下弟弟,但是听了文韬一句话,他又心软了,十万两银子,便宜那个混小子了。
回到书房,随口问了小雪一句:“昨天黄公子没有来过吗?”
小雪突然想起来什么事一样,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了文韬,说道:“少爷刚走没多久,黄公子就来了,知道少爷出去,没有烦恼,反而很开心的样子,嘴里说着:‘我就知道是这样的’之类的话,然后留下了这个,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小雪回顾了昨日的情形,觉得没有遗漏什么情节。
文韬打开盒子,是一方砚台,不过不是新的,而是一方使用过了的旧砚台,一股淡淡的墨香很清晰,文韬对于砚台的常识,知道的并不太多,这个黄少龙送自己一方旧砚台,是何意思呢?
和我玩这个?
仿佛应该是个脑筋急转弯的问题,这个黄公子到底是何许人,此前有些猜测,总是不离王侯将相的世家公子之类,不过此砚台一送,文韬反而觉得不那么简单了,不过随他吧,总是有他自己坦白的时间的,文韬坚守了自己不好奇,不多事的作风,爱说不说,爱来不来。
中午的听书,昨天已经没有去,今天是要去的,一早上收到的文家大小老少管家仆妇各种的问候,已经到了烦不胜烦的程度,赶紧撒丫子溜吧,他实在吃不消这些繁琐的招式。
小梅只好跟着他,劝说无效了,小丫头有些委屈,五哥将一把看似很精巧的匕首递给他,要他藏在暗处防身,还是被他拒绝了。
一行人走到五味大街和书院街交叉的路口时候,文韬突然看见两个熟悉的背影,去了书院大街,他怔怔的看了一眼,心里的不快立刻就升起来了。
“这么快,他们俩就走到了一起?”他自言自语的说,心里的不快里多了一种厌恶情绪。
小梅看到文韬发愣,问道:“少爷是不舒服吗?要不我们回去吧,今天的书不听了,反正就是那些故事,都听腻了。”
文韬收回了目光,有些冷漠的说道:“小梅要是不愿意去,就先回去吧,不听书又能如何呢?”
小梅从文韬的语气里听出了些许的不快,急忙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