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有些疑惑但是还是道:“按老臣的诊治是无碍的,应该是平常劳累过度,忧心思虑重,这才导致食欲不振,吃些药便好了,九王府中有府医,更何况听闻九王妃自己医术也十分精湛,想必确实是不碍事,她才想着在府中闭关休息几日罢了。”
闻言,皇帝很是满意。
“既然如此,朕也不便久留。也不用叫醒九王妃了,让她多歇着些。”
宫里还有许多奏折和美人等着他。
董贵妃虽然是胡闹,她的话也有一定道理,宋青萝到底是女子,皇帝来她房中有失妥当。
既然是探病,那探完病也该走人。
九公主立即附和道:“父皇国事烦重,确实没有时间留在这里,反正这些日子我还在九王府与九王妃作伴呢,有什么事,我自然会照料的,父皇,您就放心便是。”
皇帝意味深长的看了九公主一眼,没说什么,只点点头:“如此甚好。”
大队的人马随着皇帝走出房门,迎面便看到端药过来的楚骁河。
楚骁河怕宋青萝吃亏,特地端碗药借个名头送来,不曾想皇帝这么快离开,还让他撞见。
见到皇帝,行礼是常识,可是楚骁河的膝盖跪天跪地,没考虑过跪皇帝。
特别是在自己的王府里,跪大周皇帝?
简直是笑话。
“参见皇上。”楚骁河点头行半礼,并抬抬药罐子,示意自己端着药无法下跪行大礼。
作为没有功名在身的平民,见到皇帝不下跪,楚骁河绝对是头一个。
“你便是,九王妃的那个……表弟?”皇帝停下脚步,对于楚骁河来了兴趣。
楚骁河淡淡的迎上皇帝锐利的视线,应道:“回皇上的话,正是草民。”
皇帝上下打量他片刻,目光深邃难测,向前走了一步,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睨着他,可楚骁河站在那里,气势分毫不差,皇帝蹙了蹙眉头:“朕问过宋爱卿,可宋爱卿并不记得九王妃何时有过这样一位表兄弟。”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到楚骁河的身上,就连在屋内装睡装的很彻底的宋青萝都心下一紧。
楚骁河面色不变,开口直截了当道:“姑父的妻妾甚多,姑姑身份低微,嫁给姑父做小妾,怕是也没能让姑父多么上心,若是眼下去问姑父,怕是姑父连姑姑叫什么都不记得,上回表姐就说过,若不是她自强不息,很多时候姑父都记不得还有她这么一个闺女。”
言下之意便是宋广文那种没心没肺的渣渣,能知道什么。
皇帝明显的噎了噎,他别的不清楚,但是宋青萝和宋广文的关系他自然是找人彻底查过的,确实,宋青萝的生母不受待见,早早的就去世了,以往李柔在府里做夫人的时候一直打压着宋青萝,让宋青萝给当初的嫡女宋倾城做垫脚石,若不是宋青萝之后莫名其妙的变得硬气,怕是宋广文真的不记得自己有个这样的庶女。
这么说来,宋广文完全对宋青萝这么个表兄弟没有任何印象,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
皇帝嗯了声,可到底疑惑还没打消,楚骁河又开口道:“皇帝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到我乡下去查探一番,那里乡民淳朴老实,有一说一,自然不会说谎。”
“大胆!你一个贱民竟敢这么与皇帝说话!你不怕……”
一旁的太监本来瞧着楚骁河见皇帝竟然不下跪就已经有些恼火,现在又瞧着他竟然还敢理直气壮的建议皇帝,这不是揶揄皇帝吗?
楚骁河俊逸的面庞上露出几分疑惑,他叹息了声道:“恕草民愚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周的子民都是皇帝的子民,草民一无犯罪,二无逾越,不过是建议罢了,为何就成了贱民?”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勇气,难不成是九王妃,你……”
太监怒喝的话还没说完,楚骁河冷冷的打断:“谁给草民的勇气,那自然是皇帝了,大周皇帝是有名的仁慈君王,半月前才颁布了法令鼓励民众进谏,还为此成了进谏司,为君如此仁厚为民想要听百姓的建议,你一个阉人倒是如此猖狂,又是何种道理?”
嘶!
楚骁河骂的也太狠了吧,这不是明着说皇帝表里不一,纵容下人为虎作伥狐假虎威么?
在被窝里紧闭着眼睛的宋青萝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头,冷汗都湿了背。
“你这个……”
太监哪里有这么好的口才,一下子就被堵的说不出话,面红耳赤。
皇帝眯了眯眼,抬了抬手:“长贵,你多嘴了。”
太监立即噗通的一声跪下,连连的磕头:“皇上,奴才……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掌嘴!奴才自己掌嘴!”
“行了,退下。丢人现眼的东西。”皇帝不耐烦的摆摆手,太监赶紧低着头退到后面去了,一声都不敢再吭。
在场的人见状,也是大气都不敢出,九公主脸都有些白,倒是九王府的人禁不住有几分激动,只觉得瞧见他们九爷的影子了。
皇帝将视线投向楚骁河的身上,朗声笑道:“你倒是能说会道。”
楚骁河不卑不亢:“草民谢过皇帝夸赞。”
“你叫什么名字,朕到今日也不知道九王妃这表兄弟到底叫什么名儿?”皇帝瞳孔微缩,显得很是老谋深算的模样。
楚骁河想都没有想,脱口而出的道:“草民的乡下有个习惯,孩子要取一些普通的小名儿叫着才能长大成人,所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