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广文一脸的黑沉,撇过头,双拳紧握十分不快,可想想看,说的也对,侯府的这一层关系他还需要维护毕竟他要在朝堂上混。
怎么的,也不能待罪武安侯爷。
宋南霜听到这,心里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方才她被自己都吓了一跳,她倒不是真的想这个时候就和娘家人撕破脸,只是一时气愤罢了,而且有一半演戏的成分,现在宋广文愿意把银两拿出来正合她的心意。
她看向旁边的宋青萝,宋青萝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正在一边吃饭,动作慢条斯理的吃着饭喝着汤,优哉游哉的很,看的宋南霜都要气疯了。
“老爷!银子拿来了。”
李福捧着一个小木盒子走了出来。
宋青萝扫了一眼,突然开口道:“父亲,此事不若你听听我的看法。”
宋广文一噎,点了头,宋南霜只觉得一股不好的预感蹭的窜了起来。
宋青萝放下手里的碗筷,眼神微微的闪动着狡黠:“父亲,苏明成以前日日在城里潇洒,谁不认识他,谁不给他几分薄面,可今日赌坊的人竟然敢动手,这证明了什么?
自然就证明是侯爷暗中同意了的,不然赌坊那几个小喽啰岂能有这样的胆子,不然以前捧着苏明成的那些人为何不出面帮忙?
眼下,要是父亲父亲拿银两去了,那不是和侯爷做对,生生的打侯爷的脸面吗?”
这话立即让宋广文陷入了深思。
宋南霜脸色猛的一沉,忿恨的看着她。
宋广文惊疑不定的问道:“这……这真的是侯爷授意的?可苏明成不是侯爷的独子吗,为何……”
宋青萝抬眸看他,笑意吟吟的说:“女儿猜测。怕是大少爷是做了什么事,彻底惹恼了侯爷才遭此罪,侯爷也不过是想借机小惩大诫罢了,不然怎么会遭到如此对待?”
宋广文一听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无论怎么说,苏明成也是他养的儿子,再怎么样,他也不会看着他被活活打死。
还是挺有道理的。
宋广文赶紧又吩咐下人说:“不用去拿银两了,青萝说的对,既然是侯爷教子那我们此番过去还是画蛇添足了,万一让侯爷不痛快就麻烦了。”
顿了顿,他又一脸严肃的看向宋南霜道,“成婚了就一切以夫家为主,别闹小孩子脾气。”
宋南霜只感觉心中传来一阵凉飕飕的冷意,她倒不是担心那个纨绔子弟,只是她还想活着,现如今满城的百姓都见着她嫁入侯府,不过才几日,要是大家知道她的丈夫就被打死了的话,那她就得背上一个克夫的名头,到时候可麻烦了。
她想要再嫁出去,恐怕也没有男子敢接纳她。
她还这么年轻年纪轻轻就守寡了,那她这一辈子也就看到头了。
一想到这些,她“噗通”一声直接跪下来:“父亲父亲,不是这样的,侯爷并不是假意惩罚。女儿说的句句属实,不信……”
她指着方才的丫鬟,“不信,你可以问她,我们早就被赶出来了,侯府的人根本不管我的死活。我求求您,您就给银子救救他吧他万一死了,女儿岂不是会落得一个克夫的名号,
到时候人人都知道宋府的女儿克夫,对宋府也不好啊?”
宋广文脸上的表情乌云密布,老夫人也沉着脸。
这时,在一旁沉默的宋青萝又插话了:“父亲,我见妹妹实在可怜,不如这样。您以借银两的名义给南霜,但是南霜要写个欠条,打个手印儿,此事就当南霜借宋府的银两,这样便不关父亲的事。”
宋青萝的声音不大,却条理分明。
宋广文思虑了片刻,也觉得宋青萝说的不错。
这样一来,银两是宋南霜借的,充其量就是宋南霜担心丈夫罢了,跟他这老丈人无关,并不是他主动拿银两去赎人,而且银两始终能够还回到宋府,倒是一举几得。
他满意的捋了捋胡须,说:“青萝说的这个方法不错,就按她说的做吧。”
“南霜,你要是同意,就写一张欠条,否则别怪为父狠心。”宋广文冷冷地说道。
宋青萝,你个贱人!
宋南霜恨得牙痒痒,但是却又无可奈何,毕竟,好歹宋广文也借了银两。
而且,她也找不到话反驳宋青萝,只能自己忍着。
“父亲父亲,我这就写。”宋南霜松口答应。
很快,下人拿了笔墨纸砚,宋南霜便“刷刷”在纸上写了几行字,按了手印儿。
等她写完后,宋广文从她手里拿过欠条满意的点点头。
李福将银两递给了宋南霜。
房间内,一瞬间陷入了安静。
大家都神色各异的看着宋南霜,宋南霜低下头,只脸上一片火辣辣的感觉。
宋南霜接过银两,艰难的起身福了福,立即转身落荒而逃,头也不敢回生怕从别人眼中看到嘲笑的眼神。
宋青萝看着她的背影,眸中闪过深思。
吃过饭后,宋青萝也没在宋府待多久,便起身告辞,“父亲,青萝要回去了,下次有时间再来看您。”
宋广文本来已经铁青的脸,听到她下次还要来,估摸着还会带银两过来,脸上立即阴转晴,笑眯眯的说:“还是青萝懂事,哪像南霜一点都不让为父省心。”
宋青萝淡淡一笑,也没有戳破他,“那父亲,青萝先走了。”
宋广文满意的嗯了一声,派头十足。
宋青萝走出宋府,也没乘坐轿子,只逮着几个随行的下人往九王府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