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代表,接下来的每要走的一步,每一个计划。有可能是对的,也有可能是敌人给他们的陷阱。
这倒是一个会议中意外的发现。泠苏难得沉默了很久,才继续开口说道:“既然我们猜测时之政府内部有内鬼,且就躲在我们的暗处。那么想必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明天我会亲自去一趟时之政府的本部,陪同的刀选,以及明天的诸事安排在早饭后由山姥切国广来宣布。”
“另外,对于此次出阵的相关事宜不要过多与其他刀剑提起,那把压切长谷部也要时时处于监控范围内。如果不出意外,过两天我们会去3304号本丸进行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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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障子门被从外拉开。
久不居住的房间扬起细小的灰尘,随着门所带动的气流倏然卷起,在空中乱舞。
“咳咳——”加州清光被猛然卷起的灰尘呛得咳嗽了一声,用力用手挥了挥到处乱窜的灰尘,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这间空室:简陋的床铺桌子,没有任何的摆设,榻榻米上落着一层厚厚的灰,窗户上还有蜘蛛结得网,陈旧破败,死气沉沉。
如果用一个字总结的话,就是——烂!
加州清光:“咳——”这次咳嗽不是被灰尘呛得了,而是他有些尴尬。
他面颊微微泛红,回身看安安静静跟在他身后的压切长谷部,有些不好意思:“e我们这里暂时能住人的只有这一间房间了。可能要稍稍委屈你一下,我再去叫几把刀来帮忙,今天把这里大概收拾一下,住人是可以的。不过一些家居用品可能过两天才能到。”
压切长谷部看了看眼前的居室。紫色的眸子沉寂。加州清光以为他生气了。可他开口,沙哑的嗓音说的却是:“不用,这样就好。”
“诶?”加州清光愣住了。
压切长谷部的要求都是这么低的吗?
他不知道这把刀比起自己认识的其他长谷部都经历了什么。自然也不知道,对于眼前这把长谷部来说:有一个住的地方,自己独立的空间,有床有被子,就已经很好了。
压切长谷部大致打量了一下房间后,他的目光又转向了加州清光。对方脸颊上的红晕还未退去,这把刀一向很注重自己表现在审神者面前的外表和能力。像这样被审神者吩咐着做事,却自觉搞糟了的心情让他有些羞愧。
但那样有些沮丧的羞愧,在压切长谷部看来,也是他很多年未见到的色彩。
“这样就很好。”鬼使神差的,长谷部低声呢喃着,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然后他对着清光说:“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你了”
他的声音有一些温和的感觉,声音低沉,富有磁性。茶灰发色下的紫色瞳孔弯起的弧度淡淡的,却能让加州清光感觉到他是在对自己笑。
加州清光:折寿了,主命刀对除主之外的人和颜悦色了
他懵然的看着长谷部对他说完,然后走进屋内,背对着他合上障子门,把他隔绝在外。
加州清光的表情一变再变。
他不傻,他明白刚刚那句话所表露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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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丸的夜晚,虫鸟无言,声息风止。
尽管大家都对新来的压切长谷部很好奇,想要知道他和审神者会在晚上谈些什么,但先前烛台切光忠的带话还是有它的威慑在的,不管再怎么好奇,也没有一把刀敢去偷听墙角。
没有人知道那一晚上泠苏与压切长谷部谈了什么。
只知道当晚,压切长谷部回房间的时候。沿途路过的房间内的付丧神们都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气。
泠苏坐在二楼的居室里看着书。
桌子正对窗户,正值夏日,窗子被钩子勾起,窗纸半透明,可以借夜晚的月光。可惜今晚是半月,阴云不知什么时候又飘了过来,半遮半掩,让月色更加迷离。
泠苏在桌前点了一只蜡烛。
虽然她的寿命足够长,新时代的高科技产物也接触了不少。但在漫长的时间中,她总是习惯性的去追寻那些已经被淹没在黄沙下的东西。一遍遍怀念那些事物中尚且存留的情感,和那些个永远流逝的故事。
赤霄剑是,泠府也是……
失去的是找不回来的。
她清楚这点。
因为回不来,所以可以被怀念。
就如同时至今日,朝代更替了一代又一代,世界格局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可她的习惯,却始终没变。
她知道回不来了,所以她时时刻刻保持着曾经的习惯,曾经的样貌,把自己永远困在那个时间里。
香炉里燃着的永远都是沉香的香气,屋檐下挂着青铜风铃,以及绯色的衣裙,梨花木的方桌,夜间插起的一只蜡烛。
黑暗仿佛无形的深渊吞噬着微弱的烛光。
她掌心托着脸颊歪着头,用手肘支撑桌面,半倚半靠。瞳孔下映照着那一抹暖黄色跳跃的火焰,表情微怔愣,手指下意识翻动书页。
至于意识,早已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就这样安静的坐了很久。
直到一阵夜色里的暖风忽得吹起,从敞开的窗缝中溜去,飘到蜡烛面前,刮灭了暖黄色的烛光。
居室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泠苏没动。就着朦胧的月夜翻动书页。
良久后,她开口:“还不下来吗?”
……
“哈哈哈,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主君啊。”慵懒的声音自房顶响起。
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