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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睿明和张靓跑完津港市区最后一家鉴定机构——东首大学司法鉴定所,得到的依然是否定的答案,时间已经过了饭点,两人在东首大学门口休息一下,准备随便找个快餐厅搞定午饭。在等餐期间,张靓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下巴枕着手机上吊着的卡通布偶,一脸无辜的说道:“怎么办?科长,现在都没一家愿意接,明天就要庭审了,我们拿什么来拼完证据链啊~”
张睿明也只能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正忙着在手机上搜索外市的司法鉴定机构,看最近的鉴定所赶过去要多久。
张靓发了半响呆,突然弹起身,一脸兴奋的大声说道:“对了,我有办法了!我看到很多热心市民、机构,都自发做了不少的调查研究,要不!我们就直接引用网络上的那些数据嘛,我看到他们的很多数据都非常惊人,荆沙河里的草甘膦污染物都超标几十倍了,完全达到我们需要的证明力了,只要我们拿过来用……那不一样也是证据嘛。”
张睿明白了她一眼,这么简单的法律问题,他都不想回答这一惊一乍的姑娘,他专心的翻遍了附近剩下的司法鉴定机构,最近的来回都要几小时车程,赶到那里去估计人家都下班了。
可恶,难道还是没办法了吗?
张靓见张睿明没搭理自己,她继续无聊的玩弄手机吊着的布偶来,此时,一段不知道是什么动漫里的主题曲响起,这姑娘脸色一变,小嘴一俏,眼睛向上一翻,突然露出一副窃喜的神情,见张睿明正惊讶的望向自己,赶紧一脸红,起身躲一旁接电话去了。
“干嘛呀~你个大局长、大忙人、还记得我?……”
张靓的声音随着她走远渐渐也听不见了,但几个关键字一飘入耳中,张睿明就知道是陈捷打过来的,看来两个人还在谈啊,那怎么这姑娘还……
张睿明这段时间身陷囹圄,没时间留意这姑娘的感情经历,可昨天那太过惊世骇俗的一幕现在还刻在他脑海里。
张睿明一直避免与同事私底下太多接触,他也不喜欢探听别人隐私,但昨天张靓和张圣杰那异常亲密的举动实在是让他无法不往那方面联想起来,要知道,现在许多高级领导都对年轻漂亮的女下属……
虽然很可能只是误会,可他还是不免替陈捷感到担忧,那位帅气的副局长虽然也算是年轻有为,为人说话也颇具老干部风,可在感情上,看来远远不是这个小妖精的对手。
这时,张靓打完电话,一脸春风得意,估计已经调教好她那局长男朋友了,正喜滋滋的走回来。
“张检,我们下一步去哪?”
张睿明摇了摇头,这个证据上他也是回天无力了,只能叹道:“我也没办法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明天庭审再说,实在没这个证据就没呗,明天只能靠别的地方突围了,从两高的《环境污染犯罪司法解释》里翻翻有没有别的招呗。”
“环境污染罪的司法解释?我们不是按【投放危险物质罪】起诉的吗?怎么又……”
张睿明苦笑道:“那【投放危险物质罪】”本来就是疑兵之计,用来打心理战术的,到最后法庭应该还是会判【环境污染罪】的。”
张靓哦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哦,对了,那是“罪名突袭”去了,我都差点忘了,如果按环境污染罪的话,有没有这份鉴定报告就没那么关键了吗?”
张睿明目光投向窗外,这经历了这起案件的一波三折后,他感觉自己都老了许多,此时这位神情略显疲惫的检察官,淡淡说道。
“关键不关键,谁又讲得清呢。看上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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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随着张睿明、谢其生、张靓等人坐在公诉席上,这场反复拉锯了几个月的荆沙河污染案即将再次开庭。
还未到开庭时间,整个津港市中院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完全不像第一次庭审时的冷清场面。这都归功于津港各大媒体对案件情况的坦诚公开与各大网站对舆论的适当引导,使得这次案件在全省、甚至全国范围引起了极大关注,但大都都是正常报道,目前也都还算在可控范围内。
就像时代之声的通稿说的:“这场鏖战在南州省法制史、甚至是中国法制史上都是前所未有的,第一,是其所涉及的影响范围之广、涉案金额之大,在南州省相关类型的案子里,是独一份的。第二,则是其形式的新颖——“刑附民公益诉讼”,为了有效惩治犯罪、更好地保护生态资源,这次庭审采取了这种全新的诉讼形式,这也对检方破解破坏生态环境和资源保护、食品药品安全领域侵害众多消费者合法权益等损害社会公共利益的犯罪行为后的治理、赔偿难题,提供了全新的思路,也拓宽了人民检察院的在保护社会公众利益,提升社会管理和治理能力上的途径和渠道……”
场子是铺的火热了,关键就看台上各位“名角”们唱的怎么样了。
说实话,张睿明心里并没太多底,不管怎么努力,被上面拿走的那份能证明危害情况的水质鉴定报告缺失后,证据链没有那么坚不可摧了。只能寄希望于庭审过程中能超常发挥,而别的证据又足够定罪。
而从辩方来看,上次庭审虽然打下了不错的基础,可也难保廖彩她们辩方不会突然拿出什么杀手锏来。毕竟,对方大正事务所可是玩这些套路的老祖宗。
现在想起来,局势不容乐观。
张睿明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