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君卿若和临渊,他虽然年幼,但也多少能看出些什么来了。
再看到球哥在一旁捂嘴偷笑,就顿时明白了,于是俩孩子笑作一团,场面就别提多欢乐了。
临渊的确是想过有一天要带她和儿子一起出去玩耍,大概是那次一起去钓鱼之后,看到她和儿子脸上的笑容时。
他心中就已经有这个打算了,一家三口出去玩。
只是他没有想过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快得让他心里这么踏实。
去月牙城的路程不算近,孩子们一路上兴奋着,又午睡过了所以都不困。
但卿若被马车晃晃荡荡的节奏给弄得有些疲惫,没一会儿就眼皮子打架扛不住了。
她的脑袋歪到肩头时的重量,像是瞬间关闭了临渊的开关,只一瞬间,他浑身的动作都僵止了。
像是担心任何一点点小小的动作会吵醒她。
片刻后,才缓缓伸手,将她的身体搂到自己的怀里来。
然后看向还兴奋着的俩娃,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们都乖,一看到卿若已经睡着,顿时就安静了。只是孩子一安静下来,又没事可做,很快也都睡了。
好在马车里宽敞,能让他们都躺得舒适。
看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娃娃躺在一处,睡得小嘴微张的安心沉静。再看看怀里的女人呼吸平稳悠长,还微弯着嘴唇,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了什么好梦。
临渊眷恋此刻静谧的安逸时光,唇角轻轻翘了翘,笑意已达眼底。
他的手指不着痕迹地捏了个术诀,保持着稳定速度的马车,速度缓缓降下来了些。
他喜欢这样的时光,不介意速度更慢一些,路程时间更长一些。
而与此同时。
皇都里就没这么静谧安逸了。
齐落雁得知消息的时候,面色大变,急急忙忙去见聂惊河。
“陛下!”她苍白着脸到了御书房,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聂惊河眼底里高深莫测的笑意。
在目光接触到齐落雁的时候,聂惊河的笑意很快收敛,仿若从未出现过一般。
齐落雁没有深究,急道,“国师……国师把咏杰带出城了?此事是真的吗!”
“是。”聂惊河点了个头,倒是看不出太多情绪,“你无需太过担心,国师修为盖世,咏杰不会有事的,也好,他跟在国师身边,也能多学些东西。”
“不行!”齐落雁声音不由自主的尖利了起来。
闻言,聂惊河眸子一眯,目光幽暗了些。
自知失态,齐落雁收敛了一下音调,尽量平稳冷静道,“咏杰年纪还小,又娇生惯养的,也不知国师带他出城是去做什么,他能不能受得住。”
“有邪医随行,不用担心,邪医医术精绝,咏杰的身体不会有问题的。”聂惊河说道。
齐落雁心中焦急,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起来,嘴唇咬得发白,“臣妾与邪医有些过节,臣妾担心邪医会在咏杰身上报复!”
聂惊河目光不冷不热地看着她,“邪医现在是舅父的养女,已经是天晋的王女,又是新封的烈阳郡主,怎会对太子不利?雁雁,你言过其实了。”
齐落雁牙关紧咬,她当然已经听闻了今日朝堂里的事情,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陛下眼下对齐家恐怕是已经多有防备。
齐落雁也多少料到了,齐家坐大,聂惊河总有一天会反应过来的。
这男人连母族都能对付,又况且是妻族?
但还不到时候啊,还没到时候!君家的家业和权势,还没收回来,也还没顺利拿到麒麟的军权,咏杰又还小。
她齐家,还没到能和聂惊河撕破脸皮的时候啊,但聂惊河却现在就早早醒悟了!
她艰难地扯了扯唇角,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陛下情深意重,摄政王不问朝政已久,没想到依旧能得陛下看重。”
他们夫妻俩以前夫妻同心对付君青阳的时候,说话时动辄就同仇敌忾地折辱君青阳,但眼下从齐落雁这话看来,她已经看出了聂惊河的打算。
聂惊河也没打算隐瞒什么,淡笑道,“是啊,朕向来情深意重,只要不触犯到底线的话,朕还是愿意多少留一线的,雁雁,你说是不是?”
齐落雁抿唇不语。
聂惊河问道,“邪医说使团对麒麟出手,此事,雁雁你知是不知?”
齐落雁矢口否认,“她与臣妾有过节,当然会想方设法泼脏水!陛下勿要听信她妖言惑众!”
聂惊河冷冷笑了一下,“她与你有过节,诬蔑青霜殿使团有什么用?有时候朕真是不知道,你究竟是朕的皇后,还是青霜殿的人呢?还是从头到尾就只把自己当成齐家女,而不是聂家妇?”
齐落雁的面色更白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聂惊河这话的深意,她听得清清楚楚,陛下对齐家,不是有点防备,而是很有防备了!
她暗暗吸了一口气,目光流转地看向聂惊河,“陛下这话太伤臣妾的心了,臣妾一心向着陛下,担忧咏杰的安危也是为人父母的本能,陛下怎能曲解臣妾的意思……”
以往她只要在聂惊河面前撒个娇,通常都是无往而不利的。
但眼下,聂惊河看着她眼里的那些幽幽的娇柔妩媚,却不由得想到了那个邪医叶非欢,目下无尘清远孤高的眼。
再看着齐落雁,就顿觉虚伪。
聂惊河拧眉道,“为人父母的本能?担心咏杰的安危你还给了孩子一巴掌?那可是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