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没上锁,两人推了下就推开,可惜了张生安带的撬锁工具,一样没用上。
屋里一片黑,扑面而来的霉气重,祈茵和张生安不约而同的捂住鼻腔。
缓了会儿,适应房里黑暗,祈茵勉强能看出屋内大概的设计,挺宽敞,一个大厅,四间屋子,两人现在正站在八仙桌的正对面。
张生安照亮手电:“小老板,现在怎么着?”
厅里除了张生安的说话声,还有响亮的鼾声,外边的雨声都盖不过。
祈茵眼神看向鼾声最为响亮的那屋,说:“当然是进去放生。”
鼾声源头就是大厅左边里头这间,张生安试着推了推门,没推开,这回倒是锁上了。不过门是老式的木门,所谓的上锁也只是挂了仞。
张生安从带来的撬锁工具了随便找了个铁丝往里伸,一点点将门轫往旁边勾,接着咔哒一声,门没了衔接物,吱呀自动往里开了条缝。
冲鼻而来的屋里的味儿更加重,霉味夹杂着酸味,还隐有些尿骚味,总之一言难尽,地面也一片狼藉,全是随意丢弃的酒和素食袋。
靠墙的炕上,王旁山睡得死沉,手脚七仰八叉,一会儿挠着脖子一会儿吧唧嘴,没知觉到屋子里多了两个人。
张生安面上全是嫌弃,压低声音征询祈茵意见:“现在放?”
祈茵看王旁山光着的膀子,和仅着一条四角平库的下半身,眼里冷意积沉:“放。”
张生安得令,解了绑带的绳子,一手提着麻袋口一手拎着底下一脚,冲床上的人一倒,麻袋里的活物呱呱叫着直往床上冲去。
炕上熟睡的人应该是被吵着了,拿手挥掉在他耳边制造噪音东西,后来似乎发现赶也赶不走,身上还有滑腻的东西在跳,他干脆伸手一抓,然后大骂着坐起。
王旁山就着屋里微弱的光,拿着手里握着的东西往眼前一看,四条腿浑身长着疙瘩的蛤蟆正和他四目相对。
他嗷的一声直接跳起,手里的蛤蟆也被他丢得几丈远。
后一低头,发现原来蛤蟆不止一只,二十来只的黑乎乎的蛤蟆全围在他脚下活蹦乱跳呱呱叫,有的还试图攀上的身体。
王旁山吓得脸色煞白,攀在他脚上的四只爪子好比千万只虫蚁同时咬他还要难受。
他慌得想下炕,在迈出腿的那一刻小腹突然被蹿了一脚,人狠狠往墙边摔去。
脸上同时被手电筒的强光照亮。
他反射性用手遮挡,也才意识到自己房里还有别人。
他侧头躲直射眼睛的手电光,大声怒骂:“谁在我床上放蛤蟆的,不知道老子最恶心这东西吗!”
他骂着,边试图坐起,可惜徒劳,身子才动弹些立刻被一脚踹回去。
“给我老实点!”张生安又踹他,这回干脆放下手电筒,直接拿出绳子将他反手绑了。
屋里没光,王旁山只知道来的人一共两个,而其中一个是男的,另一个不知道是谁。
他扭着身子大叫:“少他娘装神弄鬼,把脸给露出来,让我看看你们都是哪里的孙子!”
刚喊完,屋里随即变亮,黄色灯泡在在屋顶闪几下亮光才彻底稳定。
祈茵放在开关上的手缓缓收回,看他:“这回看清楚了吗?”
王旁山看清了祈茵,同时也看清了围在他旁边二十多只黑乎乎的蛤蟆。
他煞白着脸试图往旁边挪一边喊:“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灵绣阁的老板,怎么,嫌我白天去闹给你们添麻烦了,不舍得出那点钱打算晚上来打击报复呢?”
他吐口口水:“我告诉你,你要是现在让我少根毫毛,明儿个你灵绣阁的名声比屎还臭你信不信?”
“嘿呦,”张生安气得上炕踹他:“到这份上你还敢威胁我们小老板!胆儿够肥的啊!”
王旁山被踹到在蛤蟆堆里,眼前就是放大版的疙瘩皮,他浑身发抖,嘴里仍然不干净,来来回回全是肮脏的字眼。
祈茵一步步朝他走,弯腰看他被压扁在炕上的脸,淡淡的勾起嘴角:“今天来确实是因为你白天去灵绣阁闹事的事让我不舒心了,但是,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她收笑,冷眼:“王旁山,你仔细看看我,觉得我眼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