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山慌了:“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干过这些事…”
祈茵朝他逼近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不是你?车上满箱的纸巾怎么解释,储物柜里放着的小刀怎么解释,那几乎见底的发胶怎么解释,还有,二十五岁正当壮年的人,却皮肤暗淡发黄,嘴唇泛紫,你又怎么解释?”
“纸巾…纸巾是因为担心晕车的乘客吐在我的车上,刀是我在休息时间吃水果用的,”张大山极力解释:“发胶,男人用发胶不是很正常吗,还有我天生身体就有些虚,加上没钱调养,皮肤暗淡发黄嘴唇泛紫又有什么奇怪的。”
祈茵冷笑了声,播放在车上录制的视频,举到他面前:“蒋云飞一个计程车司机,我猜他的家境并不富裕,再加上这场病,足以花掉他大半积蓄。他之所以会委托你的表哥找人替他跑车,多半是不想因为长时间请假而少了那份全勤业绩奖。而现在,你却顶着他的名义,趁着载客的便利干这些无耻龌龊的事。”
“张大山,你为了满足一己私欲,几乎是葬送了蒋云飞赖以生存的经济来源,你对得起他吗,你对得起他将钥匙交到你手里的那份感激和期望吗?”
她的话,跟着视频中张大山那句‘小妹妹,让你看个好东西’而结束。
张大山神色灰败,绝望的靠着树干上。
他这段时间,究竟是干了什么…
再抬头看向祈茵时,美仍觉得美,但已经不敢再生出任何下流的想法,之前蔑视的口口叫着的小妹妹也再叫不出口,只觉得眼前的人有着与稍显稚气的长相所不符的睿智与沉稳。
回想起在车上时的场景,才惊觉她从头至尾就没有表现出慌乱与害怕的神情。
他后知后觉的看清,就算这两个男人后来没有出现,他也不会占到她的便宜。
张大山此时眼里是干净的:“姑娘,你很聪明,那些事…都是我做的。我这人从小没什么出息,好吃懒做,无论做什么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心志也不牢,遇上点事就容易走偏。我一个大男人晚上开车,看到漂亮的女人总忍不住多看几眼,开始是想跟着聊几句解解闷,后来却越来越控制不住,我…”
他说着哽咽了起来:“我对不起大飞哥,他还一心指望我能给他挣个十佳的头衔,我干了什么破事啊我这是。”
祈茵转身,看向华生:“麻烦你,报个警。”
华生拿着手机,犹犹豫豫的征求自家少爷的意见。
徐然冷了眼,却向祈茵伸出手:“你的手机给我。”
祈茵握着:“我手机刚刚被摔了下,没法儿打电话了。”
徐然唇沿抿成一条直线,一言不发的从她手里拿过手机。手机没上锁,直接划开刚刚姑娘播放给张大山看的视频。
夜晚静谧,一遍遍响在四人耳边的是张大山在车上对祈茵说的污秽言语,画面里,也重复着张大山猥琐下流的神情与动作。
视频播了三遍。
张大山每听一次就懊悔几分,最后闭着眼,整个人似被抽了灵魂般无力的靠在树干上,软如一滩烂泥。
而播放视频的人,握着手机的骨节都是泛白的,浑身散发的吝气比身上拂过略带寒意的微风还要骇人。
华生吞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叫着:“少…少爷。”
徐然恍若未闻,笔挺的身躯站如一颗青松,风刮过衣角,紧贴着衣裳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少年的清瘦似乎在随着时间悄然褪去,一遍遍沉淀下来的是成熟与稳重。
华生暗叫不妙,悄悄的走到祈茵身边,小声说:“柯小姐,待会儿请你千万要拦着点少爷。”
“拦他?”祈茵看着他问。
华生咳了声:“我们少爷可能,可能待会儿会做出一些比较…嗯,吓人的事。现在是关键时期,他不能给人留下把柄。所以,柯小姐,拜托你了。”
华生是郑重其事的给她行了个90度的大礼,认认真真的在请求。
“华生。”徐然抬了头,默不作声的将手机放入自己的口袋里:“到车上,拿些东西过来。”
华生又吞了次口水:“什…什么东西?”
“不懂?”徐然声音既沉又冷。
“懂…懂,我这就去拿。”华生在小跑着离开的时候,悄悄的给祈茵递了一个眼神。
祈茵收了目光,朝徐然走过去。
两人隔得没几步,他人高,站的又是稍微隆起的土坡,祈茵来到他面前时,连他下巴的高度都不到。
徐然低头,看着眼前小不伶仃的姑娘,叹口气,微弯了腰双手放置在她跨步两侧,使了点力,手臂肌肉与背部肌肉紧绷,一把将她抱起。
两人就这样换了个位。
祈茵站在他原先站着的小土坡上,他就在地势较低的地方,两人算是平视。
徐然将吹在她身上的风挡了个干净,伸手揉揉她的脑袋:“想说什么?”
祈茵左右看着,华生从车上拿了把亮堂堂的东西过来,步伐慢得就像一个老态龙钟的大爷。
她眨了眨眼说:“我想去新郊的龙隐寺。”
徐然愣住:“你大半夜的不回家就是为了去个寺庙?”
“是啊。”祈茵煞有介事的说:“小的时候经常跟着外婆到梧桐寺去烧香拜佛,后来外婆老了去的次数少了,反倒是我去的多,连里边的方丈看我都熟悉了。”
“嗯,”徐然看姑娘说得欢,情绪也缓和了点:“还有呢?”
“还有啊,梧桐寺里还养了一只狗,听住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