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顾媪不安地扭着裙摆。
因为她的裙子弄脏了,她执意不肯坐上马车。
而且公子瀛也的确用一种努力不表现出来的嫌弃,看着她一身的脏污。
年九九无奈,只好陪着顾媪一起走回去。
“什么麻不麻烦的,我们水文公请你回去做厨娘,当然是觉得你肯定厨艺好了!”
年九九在路上,已经问清了顾媪。
顾媪是无意中发现了豆子和稻米混在一起,可以制成解渴又饱腹的浆水来卖的,而且价格也不贵。
附近街市的商贩和百姓,都很喜欢她卖的豆浆。
而且顾媪做生意又很实心眼,从来不坑蒙拐骗。
要不是被张虎搅和了,靠自己贩浆,她也是能养活自己的。
年九九听得连连点头,对顾媪的态度又更和善了:
“你放心,我们公子虽然看着凶狠了一些,但实际上心肠也不坏,不然他刚刚也不会出手相助。”
暗一和公子瀛听着两人的对话,同时嘴角抽了抽。
暗一想的是,公子瀛出手相助明明是因为九儿,他平日里是绝不会有这种热心肠的。
公子瀛想的是,他哪里看着凶狠了?
任谁看了他,都说他长得fēng_liú俊逸,潇洒翩翩,怎么到了九儿口里,变成了看起来凶狠了?
虽说九儿还夸他心肠不坏来着,但这也算优点吗?
顾媪倒是对年九九深信不疑,连忙点头:
“那我以后就听姑娘的调遣。”
“什么调遣不调遣的,我也不过是公子的……的徒弟,平日里也帮他做一些杂活,只是你开始不了解的时候,我告诉你一声罢了。”
年九九不喜欢时人这种以身相报的方式,所以对顾媪一通洗脑。
顾媪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讷讷地说:
“反正我都听你的,一准没错。”
“也行吧。”
年九九摸了摸鼻子,顾媪真是个单纯的妇人。
此时车上的公子瀛也听出来了,顾媪确实不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好歹年九九没给他带回来一个祸害,也就罢了。
“对了,一会回府,我先拿两套衣服给你穿,你家里还有没有东西,要不要我陪你回去拿?”
年九九这时才想起,自己就这么把顾媪给带回来了,也忘了问她这事。
顾媪苦笑着摇摇头:
“除了有几件破旧衣服之外,真是身无长物了,而且……”
她都不意思让年九九去看自己的房子。
与其说是房子,不如说是几块木板搭起来的稻草屋。
也就是能勉强住人罢了。
村里的孩子虽小,却知道她是寡妇,也时常往她家里丢石头,弄得顾媪住得不安宁。
年九九听完她说,不由沉默,过了一会才一拳拍在车厢上:
“真是太过分了!”
这一拳正好打在公子瀛靠着的位置,把他吓了一跳,他好气又好笑地坐直,听到顾媪叹了一口气:
“这也没什么,大家都是这样说的,说我是个不祥之人,孩子们也是有样学样罢了。”
“大家这样说不代表大家说得对啊!”
年九九义愤填膺,顾媪不由愣住。
此时马车已经走到了水文公府门口,看着眼前的高门大户,顾媪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才低声对年九九说:
“九儿姑娘,其实见你第一眼,我就有一件事,不知当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