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抚上黑纱,元妙仪缓缓将附在脸上的黑纱揭下,一张在梦里就见过的熟悉面庞露了出来。
梦里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元妙仪真的长了一张与连翘一模一样的脸,震惊之余,连翘起身向着元妙仪走了过去,手腕轻抬,抚上了那张一模一样的脸。
指尖上传来的真实触感让险些让连翘觉得这张脸本就是是元妙仪的,但此时闪烁的星辰让连翘清醒了过来,她转身将窗门关上,轻笑着开了口。
“不过终究是假象罢了,我这张脸不过就是副皮囊,若是圣女喜欢,拿去便是了,但不是自己的东西,到底还是会失去的。”
说完连翘就轻闭上了眼睛。
元妙仪拿起一方黑丝绣帕将方才连翘指尖拂过的地方轻轻的擦拭过后,轻笑着走到连翘的床榻旁,轻靠了上去,开了口。
“不管是这张脸还是你的这条命,只要我想,都能得到。”
连翘耳尖轻颤了一下,感觉到元妙仪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身侧,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轻声道:“那是自然,在这个世界上弱肉强食我早已经习惯了,更何况若我是上位者,恐怕会比圣女你现在对我更狠。”
元妙仪闻言,轻抬起头,看向连翘,顶着连翘的那张脸色微寒,冷声道:“你这是在警告我,我这是斩草不除根,日后受苦的是我自己吗?”
“连翘怎么敢,现在我的性命可还握在圣女的手上。”连翘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面上的表情也尽量的显得柔和些。
但这样的表情的连翘,元妙仪看见之后欧,却是一股怒火涌了上来,恨不得将连翘这张伪善的脸撕碎,连翘心中想的什么,她能不知道?
随即想到自己脸上来覆盖着连翘的脸,元妙仪重新将黑纱戴上,恢复了自己的容貌,冷声道:“你不必拿话来激我,现在我的确是不能杀了你,但即便是我不动手你也不可能会活着下了这艘船。”
进入兽潮的人,除非是身上有着阴司殿的独门功法,否则都会被兽潮内的凶兽生吞入腹中,从来就没有一人能够幸免的,而那功法,元妙仪清楚,即便是元绛再喜欢连翘,也是不可能将这东西外传的。
但为了保证那天的计划万无一失,元妙仪会在连翘进入兽潮的那天,将元绛支开,到时候即便是她不动手,连翘也不可能会有命活着出兽潮。
思及此,原本怒火中烧的元妙仪清醒了过来,冷笑着看向连翘,那冰凉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一样。
对于元妙仪的话,连翘没有回答,她知道这一路上是不会太平的,若果她现在就将元妙仪的计划破坏了,指不定她还会想出其它的什么办法来,更何况只要元妙仪不动手,仅仅只是兽潮的话,她还能扛得住。
但若是元妙仪亲自动手的话,那生还的机会才是微乎其微。
随后元妙仪又看了看连翘,似乎是觉得有些无趣,随即冷哼一声便消失在了房间内。
直到元妙仪离开,连翘才轻动了动有些酸麻的腿,方才她醒来之时便已经觉得不对,但却并未多想,只是现在这要命的钻心之痛袭来,连翘才不得不扶着一旁的座椅坐了下来,即将体内的异火外放出来。
随着异火从脚腕处渗透而出,一只黑色的小虫子从毛孔之中爬了出来,连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异火的温度升高,随即那枚虫子便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这只毒虫刚一消失,屋内就响起了元妙仪的声音:“看来你还是不笨嘛,这就当是我送你的见面礼了,我也随时恭候你来送我一份大礼,所谓礼尚往来我是知道的,但恐怕以你现在的实力与身份,有些不配。”
元妙仪的声线之中多有些不屑的轻蔑之意掺杂其中,但连翘却不甚在意,因为元妙仪说的的确是实话,她现在就是一个能够任人践踏的小人物。
不知道是无极阁的日子过得太顺风顺水了,还是被容渊庇护习惯了,现在的自己竟然许久都不曾修炼实力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随即连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匆匆忙忙的出了屋子,走到木苓的房间,一把将门推开,见着此时的木苓正安静的躺在床上,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动静,这才轻颤着睫毛,醒了过来。
见着连翘,木苓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轻声道:“连翘,你怎么过来了?”
连翘刚想开口,目光就落在了窗边贵妃榻上的轻风身上,面色一沉,询问出声:“轻风,你怎么会在这儿?”
回过神来的轻风,连忙从贵妃榻上下来,整理好衣衫,慌忙的开了口。
“这一路上发生了太多奇奇怪怪的事情,我担心木苓一人,所以才会到木苓的房内,本来是一直都没有睡着,但是到了后半夜,突然闻见一股淡淡的幽香,我就睡着了,直到你过来,但我保证绝对没有居心不良,图谋不轨。”
多日的相处下来,连翘自然是清楚轻风为人的,只是这毕竟是在这个世界上,万一木苓会担心自己声誉受损?
随即连翘看向连翘木苓,见她也点了点头,才瞪了轻风一眼,冷声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有些事情与木苓商议。”
轻风点了点头,就出了门。
等房门被关上之后,连翘才看着木苓,开了口:“那夜半的幽香是你燃的香?”
木苓轻摇了摇头,嘴角一勾,轻声道:“不是我,但我也闻见了,只是安神的香,所以才未过多理会。”
安神香?连翘眉尖轻蹙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