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赵五突然惨叫一声,那老妇一口咬在他手臂上,竟狠狠地咬了一口肉下来。
“找死!”赵五目呲欲裂,手臂一甩,将老妇推在地上。
那老妇鬓发尽散,重重地磕在血泊里,额头上染了猩红血迹:“殿下,民妇早年丧夫,中年丧子,只剩这么一个孙子相依为命,却受奸人挑唆,白白送死,求殿下为民妇做主。”
百姓闻言悲戚,纷纷跪地磕头,痛哭道:“求殿下为我等做主!”
赵五惊惶至极:“殿下不能杀我,难道殿下不想知道,幕后之人是谁吗?”
“赵五蛊惑人心,煽动百姓闯城,害人枉死,”楚洵仿若未闻,清淡的眸色慢慢沉下来,“杖毙!”
那淡淡的两字,如一道惊雷,猛然炸在赵五的心里。
赵五尚未反应过来,一根木棍凌然打在背上,他猛地吐出一口血,趴在了地上。
棍起棍落,赵五连声惨叫,骇然求饶道:“殿下,殿下饶命,饶命啊!”
楚洵容色温淡沉静,看不出动了怒,声音却寒彻入骨:“这么多人,因你无辜枉死,你又何以苟活?”
生机已绝,赵五失心疯般地大笑起来,咒骂道:“时疫无医!时疫无医!你们很快就会后悔,今日没有跟着老子一起死,等到了屠城,漫天大火烧起来,你们都得给老子陪葬,哈哈哈......”
那癫狂的笑声,听得百姓毛骨悚然。
木棍打在人身上,发出沉沉的闷声,除了赵五的惨嚎狂笑,周围寂然死静。
血珠溅起,在落日余晖中,更加触目惊心,惨嚎声渐渐低了下去,那一棍棍,似击在了百姓的心头,楚洵声音清冷道:“再有煽动闯城者,同罪论处!”
百姓心头凛然大惊,有rén dà着胆子问道:“殿下,朝廷真的会下令屠城吗?”
晚风暮色拂照衣袂,楚洵望着满地尸骸,缓声道:“本王从前来过临州,每到春日,各色繁花开遍整个临州,花簇如锦,满树烟霞,整个临州都能闻到馥郁花香,若无临州,人间何来春色?”
那人忽地热泪盈眶,深深一拜:“草民替临州百姓,多谢殿下维护之意,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山呼震天,乘风而起,百姓俯首在满地残血之中,时疫未平,却无一人畏惧。
楚洵命人把百姓的尸体抬下去烧了,又召来周太医,为受伤的百姓上药包扎。
天边晚云将收,一行人回了府衙,楚洵眼底浮起的清寒,沉沉如海,仿佛将整个秋夜的凉意,都凝在了眼底:“都说天意难测,可这世上,最诡谲难测的,却是人心,太子为争天下,算尽人心,屠戮人命,小九,我是不是太过妇人之仁了?”
“大哥心怀百姓,才会受他掣肘,身为帝王,不需要软肋,可身为明君,若无软肋,便是百姓之哀。”
“好一句,身为明君,若无软肋,便是百姓之哀!”楚洵脸上又露出了温润的笑容,“潜在临州暗处的人,小九是否已猜到?”
“李将军。”
“太子掌管神虎营,李将军是神虎营的副将,太子举荐他负责封城一事,从一开始便打定主意要屠城,今日百姓这一番暴动,疫情又起,屠城是避不了了。”
“大哥可有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