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宅子的阁楼上,有人影负手而立,正站在窗下。
那人穿着一件黑袍,满月的清辉,落在他脸上戴着的面具上,冷得似乎踱了一层寒霜。
“主子,”黑影恭敬地在他身后跪下。
冷冽的寒风,吹得衣摆猎猎作响,黑袍人不缓不急地问道:“如何?”
黑影告诉黑袍人,谢锦阳隐在公主府外的事情,问道:“那封信,应该是落到了谢锦阳的手上,他会不会坏了主子的布局?”
“谢慎也好,谢锦阳也罢,他们都不是容九的对手,本座要的,也不是容九的命。”
“谢锦阳狠辣自私,一定会坏了主子的好事,主子,此人留不得。”
“影一,本座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
黑袍人声音淡无情绪,转过身来时,落来的目光幽深无波,影一却感受到了一股威压,心口猛然一紧。
“是属下僭越了,请主子恕罪。”
影一垂着头,额上的冷汗,滴落了下来,洇湿了地面。
黑袍人又重新转过身,看着被灯火映亮的夜色,冷冷地说了一句:既然信落到了谢锦阳的手上,那我们就换一种玩法。”
“主子有何吩咐?”
“谢锦阳想要沈暮的命,我们不妨帮他一把。”
“是。”
沈丞一行人回到公主府后,容九连忙把揉好的汤圆下锅,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吃着汤圆,并不知道已经被谢锦阳和黑袍人算计上了。
元宵节后,沈暮一直在公主府里,不是跟着楚帝学习孔孟之道,就是跟沐风习武,不论是谢锦阳,还是黑袍人,都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黑袍人倒是能沉得住气,谢锦阳却是急了。
黄三是谢锦阳的心腹,那夜看过沈暮的容貌后,已经猜到,谢锦阳是要杀了沈暮,以绝后患。
若谢锦阳能继承爵位,他也能跟着鸡犬升天。
黄三从回廊上,兴冲冲地疾步走来,进屋禀报:“公子,奴才打听到沈大人已经递了辞官的折子,太子已经应允了,册封大典之后,他们一家就要离开长安,乡野之地不比长安,到时候要下手就容易多了。”
谢锦阳两眼一眯,尽是阴冷的锋芒:“册封大典之后会有宫宴,若是让父亲看到沈暮,那母亲的心血可就白费了,她因谋害侯府子嗣,才被活剐,她遭了这么大的罪,不能白白死了。”
“奴才以为公子多虑了,公子能认出小世子,云王府的人岂会认不出?小世子深居简出,只怕也是担心会被侯爷知道,这宫宴,公主一定不会带着小世子。”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只要他活着一日,就是本公子的心腹大患,所以,我们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公子有何妙计?”
“不论是陛下,还是九公主和沈大人,一定会出现在太子的册封大典上,只要能混进公主府,就有机会杀了谢锦轩。”
黄三惊了一下:“公子,会不会太冒险了?”
谢锦阳眸凝寒光,深寒得瘆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母亲用命换来的东西,谁也不能跟本公子抢。”
说罢,在黄三耳边一阵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