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的乌桓人一边忍受着腹中绞痛,一边策马狂奔,趁着黑夜跑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身后再无追兵的时候,四肢脱力的乌桓人才纷纷下马喘上一口气。
逐渐收拢的残兵吓了蹋顿和部落里的首领一跳,高达三万多人,也就是说昨晚看似惨烈的一夜,损失人数不到一万,再加上慌不择路的士兵,甚至只被杀了数千人。
蹋顿等人立马知道己方是被汉人所耍了,一夜亡命逃跑丢了大量的战马粮草不说,乌桓单于还死于敌手,一夜狂撤三十多里地,甚至被后方的张纯张举二人的步兵追上,这对于乌桓人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三军汇合在一起,各部落的首领及张举张纯二人无奈一起议事,看着场中人差不多来齐,蹋顿瞪着一双狼眼,瓮声道:“老单于不幸中了幽州刺史的奸计,昨夜奋勇杀敌,无奈年事已高死于敌人刀下,吾等痛心疾首!”
帐里的众首领皆默哀不语,半响过后,蹋顿朝着张纯二人眼神微微示意,张纯这老头子立马授意,出列装作一副悲痛的模样劝解道:“蹋顿殿下当重新振作起来才好,如今我等三军无首,当务之急还望殿下带领我等为老单于报仇雪恨才是啊!”
张举在帐中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说得情真意切,张纯立马附议,看着两个老家伙狡猾的嘴脸,蹋顿不由得在心里冷笑,表面上却装作很伤心的模样。
“我不同意!他蹋顿只是老单于的义子,有何德何能带领我们乌桓大军,我巴图第一个不同意!”突然坐于下方靠前的一壮汉起身怒斥道。
“是啊!老单于之子楼班聪明伶俐,自幼勇武深受老单于喜爱,虽然年纪小了些,但是我等应该拥护楼班才是,你蹋顿区区草原上的孤儿,有何身份带领我们科尔沁部落!”
场中附议的声音越来越多,泾渭分明的两派在场中争执起来,一边是衷心拥护蹋顿的心腹,一边是打着立楼班为王的幌子,而暗地里想要自己争王位的一派。
看着场中这些部落首领面红耳赤的嘴脸,蹋顿一阵冷笑,一群老家伙只会窝里斗,怪不得年年征战还打不下一个区区幽州,甚至被西边的南匈奴压了这么多年。
蹋顿霍然起身走到第一个反对的首领巴图前,笑道:“我看你不是真的拥护楼班,而是心怀不轨,自己想要当这王吧!”
“你,你胡说什么?看老子砍死你这个小娃娃!”被戳中了痛点,那人气急败坏的动起手来。
“死!”
蹋顿看着暴露的首领,腰间的长刀豁然出鞘,刀势迅猛凶残,一颗硕大的头颅便落在了地上,滚烫的热血溅得一地。
“你干什么?”
场中原本反对的一方立马拿出武器,质问满身鲜血的蹋顿,手下心腹赶紧将蹋顿簇拥在中间,一时间帐中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蹋顿整理了一下刚好遮住自己耳朵的帽子,推开面前的心腹,一双狼眼狭长凶残,低沉着嗓子道:“我们在汉人土地上要齐心协力,立新王的事自然要听各族首领的,现在各部落的大军暂时听我蹋顿调令,为老单于报仇!等到事成之后我等凯旋而归,再另立楼班为王如何?”
场中的各族首领,瞥到帐外隐约可见的刀枪人影,心中怕死的要命,赶忙装作深以为然的模样道:“蹋顿殿下说得有理,我等自当听从殿下吩咐,另立新王之事回草原上再议!”
“还有一事,明日三军为老单于举行丧事,老单于回归狼神的怀抱,任何人不得怠慢!”
等到各部落首领慌慌张张的出了营帐,张纯小声道:“殿下何不全部杀死,一了百了,这些人回去后肯定对殿下不满,恐怕回到草原上妨碍殿下称王啊!”
“我们乌桓人的事情你休要教唆,丘力居那头恶狼都死在了我的箭下,别以为我不敢杀你!小心我把你绑去喂狼!快给我滚出去!”蹋顿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把两个老家伙吓得屁滚尿流。
看着两个老家伙出了营帐,蹋顿冷笑道:“蠢材两个,当真以为我乌桓大军会帮你攻打洛阳?,大汉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等汉人的昏庸皇帝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必然派大军前来镇压,到时候我看你们两个蠢材到哪里去?”
“哼!若是这仗胜了我便是乌桓的功臣与英雄,等我凯旋而归草原之时,那楼班不过十余岁哪里是我的对手,登基新王唾手可得!”
账外的张纯两人仓皇而逃,回到自己军营中的时候,两人的嘴脸猛然一变,全然不似之前低身下气懦弱的模样,张举怒道:“这个蹋顿简直就是欺人太甚,暗地里杀了丘力居不说,还如此对待我等,小人可是听说了,新来的刺史不过是个买官进爵的黄口小儿!”
“你我最清楚,公孙瓒留下的守兵满打满算都凑不足五千人,可是这群乌桓然足足有四万骑兵啊,居然一夜间被打得连退三十余里,我看这群乌桓人还没有我等新招募的士兵能征善战,要不是我在柳城反戈一击,那公孙瓒能被这群野蛮人打败?”
张纯低着头叹了口气道:“我等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还需仰仗乌桓人来发展实力,若不然等刘宏小儿腾出手来,我等只能远遁塞上了。”
“什么?你是说乌桓人不会帮我们攻打司隶吗?可是丘力居明明答应了我等!”张举怒气冲冲道。
“哼!不论是死去的丘力居,还是这个狡猾的蹋顿,恐怕都未曾想过帮助我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