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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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幢建于民国时期的地主老宅,解放后收归人民政府,风雨几十年,如今也难掩破败。这可是个大房子,墙高院深,内里有厢房很多间,大厅堂有“天井”可以采光和沐风浴雨。临大门是传达室,再外面而竖挂门牌标志:月池村居委会。
这天,魏肥村长悠然自得,特意搬一把藤椅坐在天井边晒太阳,并召唤女儿魏妍来给他捶肩揉背呢。
忽见大门外进来两个人,传达室李老头问了一下,也没阻拦,很快就走到厅堂了。魏妍猛然抬头,兴奋地告诉父亲说:“喂,爸爸,那边黄阿姨和黄镖来啦。”
随即又招呼:“喂,黄阿姨,您来啦!我去给搬椅子来。”
说着她便到旁边搬椅子去了。魏肥闻声,转脸去望,见那母子俩手里拎着东西,不由逗乐道:“呵,时下桃花经济发展了,大概桃花人的精神面貌也改观啦!原先黄凤美来串门,身上除了散发香水味,恐怕就别无长物;可如今莫非是挣了钱,神采依然飞扬,而手里更开始拎东西啦!”
黄凤美一脸欢笑,忽又很神神秘秘,凑到魏肥跟前,悄声细语说:“哎哟,这旁边没有外人,我也就不打诳语。这可是两条进口高档香烟,还有名酒,专门拿来孝敬您魏村长的,不成敬意,望能笑纳啊!当然,老魏,可别挖苦笑话我这个女人呀,这多年间我过来得可不容易。我丈夫死的早,还要养大一个儿子,虽然我奋力拼搏,可女人讨生活多难,即便是终日不停地忙挣钱,可仍嫌挣钱不够使的呀!”
魏肥笑道:“挣钱能有满足的吗?——呵,暂不聊这个。妍妍,我的女儿,椅子搬来了吗,先请你黄阿姨坐,让她坐下和我谈。”
魏妍随即搬来了一把椅子,招呼说:“黄阿姨,请坐吧!”
可黄凤美暂没落坐,却打量着这个姑娘,夸道:“哎呀,好俊俏乖乖的闺女儿。要说生女孩子其实比生男孩子好哇!”
魏肥又笑道:“此话怎讲?我生女儿,你生儿子,现在两个都在跟前,怎么比好歹呢?”
黄凤美说:“不比怎么知道我生儿子不争气!你大概不知道,我儿阿镖,因为在学校里吊儿郎当,不求上进,待到参加高考,便已不抱希望,如今果然是落榜辍学,待业在家,还不知今后该干什么?所以,此次我特地领他来拜谒魏村长,倒想请您帮他安排一份好差事啊!”
魏村长略一沉吟,说:“他高考落榜,待业在家,按理说你又来求我,我自然要帮他。但细想呀;——喂,黄凤美,最近可听说你傍上了一位大款,叫什么丁老板来着?是做烟草生意的。做烟草生意可是大买卖,很挣钱,可你干嘛不让阿镖跟他一块去干呢?”
黄凤美面有羞愧和难处,反叹了一口气道:“哎,你是指那个叫丁贵的烟贩吧,他现在是和我相处得很好,但不瞒你说,阿镖的事若让我去找他,毕竟有些隔阂。你也知道,那丁贵虽跟我是相好,可毕竟没结婚,不是我丈夫,更不是孩子他爸。如今我一个女人倚着他已惹来许多非议,若是再带个儿子傍他去也不成体统,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还是希望阿镖能够另辟蹊径去生活、去工作、去挣钱。他毕竟也是男子汉,应该独挡一面嘛!”
魏村长说:“那么说你们此次是专程找我来,非要我给安排的了。但究竟安排他干什么合适呢?也不知事先你们自己有没有什么考量和想法?”
黄凤美说:“这事我和阿镖的确事先还商量过。那么且让他自己来跟您细谈吧。”
这时候且说黄镖,手里因拎了东西,看见隔壁一个厢房,猜测是魏肥的居室,也便机灵地往里面拎进去放下了,然后出来,又忙着掏烟点火恭维魏村长。而这位魏村长便开始吞云吐雾,乐得如神仙一般。
魏肥不禁快慰地说:“瞧蛮灵活的一个小伙子嘛,且让他自己说,他都有什么好的筹划呀?”
黄镖不失时机,凑到魏肥跟前,恭敬而急迫地说:“魏村长、魏伯伯,我可对您坦言,我早瞄准一个岗位,很适合我去干。如果干得好,必然就是一次机遇。”
魏村长笑道:“看你说得那么激动,莫非你酝酿己久,胸有成竹?”
黄镖点点头,肯定说:“事情是这样的。据我所知,在月池村原有一座东郭窑场,长期处于瘫痪状态,而随着当前桃花发展之机,我倒想重新把它搞活来。赶这个时机,如果由您撑腰,派我去当窑场长,到时我发挥才能,便让大家有利可图啦!”
魏妍原很清秀文静,对于大人的交往也不想参与,所以退到边上,只是出于礼貌的恭听着。而这时听了黄镖的话,却禁不住打茬说:“哟,黄镖,你这人动辄说有利可图,这利是指一己私利吧!瞧他(仍指黄镖)这种唯利是图的人,能有长进吗?可别怂恿他去胡作非为。”
魏妍说这话,感情她早熟悉黄镖这个人。可黄镖反驳说:“哎,魏小姐,什么叫做有长进?依我看,当今社会,莫不是谁能挣到钱谁就有长进。”
魏妍说:“光知道为挣钱,这种指导思想就不对,我怕你会误入歧途。人的观念分两种,一者是不择手段聚敛钱财,使自己暴富起来,你恐怕就是这种人。二者是能树立崇高的理想和道德,视社会责任为己任,虽然物质上困苦一点,但精神很充实。我崇尚后者!”
黄镖急了,争辨道:“瞧这是什么话?你这分明是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