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洛晨面色铁青,站在巷子里,目光冰寒刺骨,双手握拳,青筋暴突。
给贺语柔诊脉的大夫跪在地上,浑身直哆嗦。
峦英立于景洛晨身侧,眉心紧紧拧在一起,担忧地看着自家王爷。
沉默了许久,他才听见景洛晨深深吸了口气,握紧的拳似乎松了松,声音里还带着被压抑的怒气。
“今夜你没见过本王,也不曾对本王说过任何事,给侧妃诊脉依旧照常进行,什么都没发生过。记住了吗?!”
“小的记住了,小的记住了,多谢王爷不杀之恩,多谢王爷不杀之恩。”
“滚!”
得了命令,大夫连滚带爬离开了景洛晨的视线。
景洛晨眸色幽深暗沉,卷着浓浓的硝烟和杀气。
“王爷,为何不处置侧妃娘娘?”
“放长线,钓大鱼。派人盯着那个大夫,有情况随时跟本王汇报。”
“是,王爷。”
景洛晨又收紧了拳,随即松开,带着峦英悄悄回到王府,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他出府这段时间的所有,都被夏思瑾派去盯着的探子,一一禀报了回去。
夏思瑾坐在桌案前,继续画着她的关系网,她一早就知道景洛晨会有动作,却没想到这么快。
不过早些知道也好,方便她走下一步棋。
不出意外的话,明日景洛晨就会来找她。
而且景洛晨没杀那个大夫,能把贺语柔栽赃陷害的事情吞进肚子里,就已经说明他是个明白人。
“红烛,你过来看看我画的图,可有不对之处?”
红烛闻言,轻挪了一步站在夏思瑾身侧,歪着头打量桌上的图。
图上写了很多的名字,每个名字都被一个圆圈了起来,而有些名字之间用线连着,有些又没有。
摆在正中间的两个名字,分别是丞相和国师,两人名字间用一道短线连接着。
和丞相直接连下来的,除了辅国大将军和中书令,还有吏部尚书和军器监陈铎,以及户部尚书。
吏部尚书下面又接着盐场大使,只是两人的名字上都被打了一道斜线。
“主人,斜线的意思,是已经被解决掉了?”
“嗯,包括暂时受我们控制以及死亡。”
红烛听着夏思瑾说,目光就看见陈铎的名字上也被打上了斜线。
陈铎名字下连着的,是陈贵妃,但是陈贵妃的名字上却没有被打上斜线,反而是一道横线。
“主人,为何陈贵妃的,不是斜线而是横线。她不是已经投靠主人了吗?”
夏思瑾左手撑着桌沿,将自己的身子压在了左手臂上,慢吞吞地讲着。
“她这样的投靠不知真假,随时有反水的可能,所以算不得是我们这边的,懂了吗?”
红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继续看着那张图。
中书令的名字左上角,有一个小小的墨点,红烛起初以为是不小心。
但看见陈贵妃名字左上角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点时,心里才起了疑惑。
“主人,为何陈贵妃和中书令的名字旁要点一个墨点?”
“因为他们可以被利用。”
“利用陈贵妃,红烛能理解,但是为何还有中书令,他明明是丞相独子,不可能帮主人的。”
夏思瑾冷笑一声,又想起了的时候,中书令跟她说的话。
“色字头上一把刀。红烛,你忘了他认识叫做红袖的我了吗?”
“可是,那样子主人也只能被动地接受消息,要如何利用中书令?”
“被动地接受消息,难道还不够吗?酒后吐真言。他跟他的父亲,可没有面上看起来那么和谐。”
红烛望着图的目光一顿,扭头看向夏思瑾,眼中尽是疑惑和不解。
但见着夏思瑾望着她没有要开口解释的意思,便明白这背后的原因,已经不在她能够知晓的范围内,于是压下心中疑问,继续看向桌上的图。
纸的最上面写着贺语柔和夏雨岑的名字,两个人的名字被连在一起,但连接的横线上却被划上了一条小斜线。
而且这两个人的名字,没有跟国师和丞相任何一边的任何人连在一起。
夏雨岑和贺语柔,被夏思瑾孤立了出来。
“主人,皇后娘娘和侧妃中间,为何要用线划去?”
夏思瑾支起身子,转了转有些酸的左手臂,轻声开口着。
“她们两个的关系,不应该是同盟,应该是夏雨岑单方面联合了贺语柔。”
如果贺语柔肚子里的孩子是景洛晨的,那么她真的会认为贺语柔跟夏雨岑是同盟关系,联合在一起要对付她。
但是贺语柔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景洛晨的,那她和夏雨岑合作的目的,就成了一个谜。
只是,绝对不只是要对付她这么简单。
而且贺语柔的段位,明显比夏雨岑要高上太多。
她现在都在怀疑,贺语柔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是做给他们看的。
红烛听得一头雾水,明明侧妃娘娘接下了皇后的橄榄枝,为何主人说是皇后的一厢情愿。
“可是侧妃娘娘明明应下了皇后的橄榄枝,怎么会?”
“贺语柔性子目前看来嚣张跋扈,不会那么容易就受夏雨岑牵制。”
“那会不会是被皇后娘娘胁迫了?”
“夏雨岑自视过高,可不屑于去胁迫贺语柔这种身份的人”
夏思瑾轻哼一声,对红烛的话不以为意。
贺家小门小户,根本进不了夏雨岑的眼,贺语柔在外人看着更是个花瓶,骄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