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几个伺候的侍女欠身,拿着诺儿递过去的药材,转身朝厨房走去。
见其他人都走了,诺儿才从袖子里掏出纸条,递给夏雨岑。
照顾好胎儿,莫要招惹夏思瑾,一切心为上。
贺语柔目光有些凝重,半晌才将字条交给诺儿。
诺儿接过字条,就着油灯的火,将那张字条放在火苗上点燃,然后扔进了盆中,只剩一团灰烬。
“诺儿,你说本宫,当初到底为何要来三王府。”
“夫人是为了主子的大业,所以才来三王府刺探情报。”
贺语柔看着诺儿,苦涩地笑了。
“本宫都快忘了,他才是你的主子。”
诺儿闻言,眼眸沉了沉,并未说话。
“诺儿,你说,本宫又是为何要帮助你家主人,完成他的大业。”
“夫人是为了皇后之位,还有让贺家光耀门楣。”
诺儿依旧是垂着眼眸,双手交叠落在身前,一副乖巧的模样。
贺语柔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低低地笑了起来,随后望着对面屋顶上被遮挡的月亮,轻声开口。
“贺家的人,哪里配本宫去给他们光耀门楣。本宫要的,是后位。”
说着,贺语柔微微转头看向诺儿,目光中,是嘲讽和前所未有的坚定。
她乌黑的双眸,在月光照射的夜空下,熠熠生辉。
皇宫
夏雨岑待在凝萃宫中,脸色阴沉得可怕。
半个时辰之前,景洛泽下了命令,夏雨岑言行失德,禁足凝萃宫中抄书反省。
本来不让她去朝圣殿,她就已经觉得很丢面子,有哪个皇后进宫不过几日就被禁止进入书房的。
谁知道景洛泽还有更狠的,居然直接禁了她的足,把她关在了这凝萃宫中。
景洛泽,是真的翻脸不认人啊。
夏雨岑眉目阴郁,半晌唤了润雨进来。
“还记得本宫今日里吩咐你的事情吗?”
润雨闻言,身子颤了颤,欠身应到。
“回娘娘,事情都办妥了。”
“去把人带来,莫要让别的人发现了。”
润雨慌张地抬起头来望着夏雨岑,却见她一脸不耐和阴沉,便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
润雨垂下头,又欠了欠身。
“是,娘娘。”
“身份可查真切了?”
“回娘娘,真切了。是城北山城布庄李家二公子,负责每月给宫里运送丝绸和布匹。因为下个月公主大婚需要衣衫,所以他近一个月,都会待在宫里。”
夏雨岑这时候才露出一个笑容,面上浮现出些许满意。
“让人备水,本宫要沐浴。”
“是。”
夏雨岑看着润雨从殿中退出去,揉了揉眉心,脸色没有方才那般阴沉。
本来她是没想着这么快就走这一步,但是景洛泽对她下了狠手,也就别怪她翻脸无情。
没一会儿,备水的宫女就在偏殿布置好了。
几个服侍的宫女将衣衫搭在屏风上,另几个宫女蹲在夏雨岑身后打碎鸡蛋淋在她的头上,为她润洗满头的青丝。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今夜不必值守了,润雨守着本宫便好。”
“是,娘娘。”
几个朝池里撒着玫瑰花瓣的宫女,放下木勺,跟着另外几个宫女,一起退出了偏殿。
夏雨岑抬起手臂,另一只手捞起几瓣玫瑰,混着水浇在手臂上。
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看着自己的手臂,蓦地笑了起来。
将藕臂藏进水里,夏雨岑把身子朝下沉了沉,让池里的温水,漫过自己的脖颈。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雨岑昏昏沉沉地听见了润雨的喊声。
“娘娘,人带来了,现在就进来吗?”
夏雨岑动了动,发现水已经不热了。
“让他进来吧。”
夏雨岑吩咐完,就听见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跟着又被关上。
她透过绣着百鸟朝凤的屏风,隐约看见那头站着一个人。
勾着唇,夏思瑾从池中站起身,取过挂在屏风上的大红外袍披在身上,池里掀起一阵“哗啦”的流水声。
她越过屏风,苍白的指尖挑开纱帘,望向那个垂着头的男人,调笑着开口。
“李家的?”
“回娘娘,在下是李家二公子,李若钦。”
夏雨岑饶有兴味地看着李若钦,一双玉足缓缓步下大理石铺筑的阶梯。
“你觉得,本宫如何?”
李若钦似乎被问住了,身子顿了片刻才开口,语气不卑不亢。
“娘娘身姿绰约,容貌倾城,在下仰慕不及。”
夏雨岑似是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微微勾唇,一步一步走到李若钦面前停住。
李若钦望了眼夏雨岑,又慌忙退后一步低下头。
夏雨岑罩着一件大红外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香肩裸露在空气中。
还有些湿润的长发披在身后,宽大的衣摆在身后展开,一双细长白皙的腿顺着衣缘的弧线,忽而被遮挡,忽而又暴露出来。
“你可知,本宫今日,为何深夜传你来凝萃宫。”
夏雨岑一手捂着胸前的交领,另一只手抚上李若钦挡在面前的拳,一点一点地,让他的脸暴露在自己面前。
李若钦望着和自己近在咫尺的夏雨岑,心跳越来越快,夏雨岑沐浴后的清香,不受控制地钻进他的鼻息。
他觉得,夏雨岑就是一株曼陀罗,鲜艳,有毒。
“在下愚钝,还,还望娘娘告知。”
夏雨岑按住李若钦的右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