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瑾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扭过头来问到。
“陈家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箐藤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回主人,已经查得差不多了。”
“说说吧,陈家。”
“皇上的贵妃是陈家的嫡长女,陈毕亲孙女,也是后宫位分除开皇后之外最高的女人。
“这几年在宫里,她一直代掌皇后凤印。陈贵妃的父亲陈铎,是正三品的军器监。”
夏思瑾又从桌上捻起一枝花,放在鼻间轻嗅。
瞟了眼箐藤,轻飘飘开口。
“长姐可拿到了凤印?”
“听探子说,皇上还未答应将凤印交给皇后娘娘。”
“哦?为何?”
“听说是因为娘娘刚刚进宫,典礼繁复,诸事琐碎,就先让陈贵妃代理六宫,皇后娘娘好多歇息几日。”
夏思瑾剪下一片残叶,花枝看起来顿时顺眼了不少。
她抬眸又瞟了眼青藤,语气中染上一丝戏谑。
“一个是皇后,却没凤印,另一个不过是个贵妃,却执掌凤印多年。还真是有趣得紧。”
“那主人眼下打算如何做?”
夏思瑾扔下花枝,不耐烦地甩甩手,打算撒手不干了。
“我还能如何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下子看来,陈家除不得了。”
箐藤却突然搞不懂了,陈家是丞相党的主心骨,明明碍了主人的事,为什么就不杀了。
“派几个人去盯着夏雨岑还有那个贺侧妃,有任何风吹草动,回来禀报我。”
“是,主人。”
应完,箐藤就退下去。
夏思瑾盯着桌上的花枝,轻笑一声,拿起一根花枝,歪着头挑了挑眉。
“怀孕了?还真是有点儿意思。”
凝翠宫
等到夏雨岑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渐黑,刘太医在凝翠宫外,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
夏雨岑揉着头,昏昏沉沉地起身。
“来人。”
润雨听见声音,快步从殿外走进来。
“娘娘。”
“刘太医到了吗?”
“回娘娘的话,刘太医已经在偏殿等了半个时辰了。”
“传他进来吧。”
夏雨岑揉揉眉心,总觉得有些闷得慌,头也有些发胀。
刘太医背着药箱,弓着腰从外面匆匆走进来。
“下官,参见皇后娘娘。”
夏雨岑抬抬手,靠在贵妃椅上并未起身。
“免礼。本宫今日总觉得头晕的厉害,这几日也总犯困,还请刘太医来给本宫看看,本宫到底是怎么了?”
刘太医一边听着,一边连连点头。
等夏雨岑说完,他才走上前去将一方纱巾搭在她手腕上,开始诊脉。
“娘娘许是诸事操劳,心中担忧过多,有些气虚,并无大碍。下官开一剂方子,娘娘照着方子调理,多加休息即可。”
“那便多谢刘太医了。”
夏雨岑勾着唇,嘴角是意味不明的笑意。
“能为娘娘效劳,是下官的荣幸。”
夏雨岑瞟了眼刘太医,端过润雨呈上来的茶,瞟了眼润雨,示意她退下。
她端着茶抿了一口,又瞟了眼刘太医,故作无意地提起。
“听说今日,白公公交了一件物什给刘太医,上面还蒙着黄绸子。可有此事?”
刘太医写完药方,将方子放在桌上。
刚站起身准备收拾东西,就听见夏雨岑的话,心头顿时一阵慌乱。
却依旧强装着镇定,颔首回话。
“回娘娘,确有此事。”
今日白公公来的时候,太医院恰好只有他一人。
白公公交了一只酒杯给他,裹着黄绸子,看样子像是洞房之夜用的东西。
他收下酒杯的时候,白公公还专门嘱咐他好好查查酒里面有些什么东西。
既然是白公公带来的,那必然就是陛下的旨意。
他当时就觉得陛下让他查新婚之夜用的东西,本身就不对劲得很。
眼下皇后后娘娘却突然问起来,恐怕这杯子,跟这位新进宫的娘娘脱不了干系啊。
夏雨岑听到肯定的答案,冷笑一声,继续开口到。
“本宫可是还听说,那里面包着的是只酒杯。
“白公公还专门叮嘱着,让你好生查查那酒里面都有些什么东西呢。”
夏雨岑哪里知道白公公都跟刘太医说了什么,派去的下人隔得远什么都没听清。
不过因为事情是她做的,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能让白公公鬼鬼祟祟拿去的,除了酒杯,她还真猜不出是什么东西。
但若真的不是酒杯,夏雨岑也可以趁此机会敲打敲打他。
刘太医站在那里,只觉得浑身就像被针扎一样。
白公公让他别将此事说出去,跟前这位娘娘又在问他的话。
他是真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
好在夏雨岑没有一定要他给一个答案,自顾自地继续开口说着。
“大婚用的东西都是极干净的,来来回回检查过很多次,不可能会有脏东西混进去。
“就算有也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不值得拿到陛下面前去说。
“本宫知道刘太医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办事,不需要本宫提醒。”
夏雨岑几句话轻飘飘的,却把刘太医说得背上直冒冷汗。
他可听出来这皇后娘娘的意思了。
那只被送来的酒杯,确实是有问题,但却是这皇后娘娘亲自下的东西。
而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要让他帮忙隐瞒下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