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便于我们管制,二来减轻朝廷的负担,再一个也可以避免那些想要吃白食不劳而获的人,在灾民中间浑水摸鱼。前辈看如何?”
郁州令一边捋着自己的胡子,一边思索着夏思瑾话中的可行性。
“下官觉得此事甚好,神女眼光长远,也是着实在为百姓考虑,下官敬佩不已。”
夏思瑾知道郁州令几句话中,除了开头第一句,其他几句都是在客套。
微略点头,又深深地看了眼身侧的草棚里十指交握、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的男孩。
“娘,为什么他们跟我们穿的不一样啊。”
孩子眨巴着眼睛望向他一脸慌张的母亲,好奇地开口。
他的母亲慌忙伸手捂住他的嘴,畏惧地看向夏思瑾的方向。
夏思瑾嘴角勾起一抹笑,看着那个提心吊胆的母亲,将目光放在男孩身上,轻柔地开口。
“孩子很可爱。”
说完又将笑意加深了些。
那个母亲见她没有敌意,有些愣愣地看着她,半天没回过神来。
直到夏思瑾走远,孩子扯住她的衣袖才回过神来。
“娘,那个姐姐长得真好看。”
母亲复杂地看着夏思瑾离开的方向,随即绽出一抹慈爱的笑意,抹抹自己孩子的头。
“是啊,那个姐姐长得真好看。”
在城北来来回回也走了一个多时辰,夏思瑾有些疲惫地靠在马车壁上,慢慢地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轻松地吐出。
“原来思瑾,也可以这么温柔,怎么之前没看出来。”
巫墨轩双手搭在膝上,温柔地看着夏思瑾,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
夏思瑾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开口。
“如果你也只有那个孩子那般大,我或许会考虑对你温柔一点。”
巫墨轩故作心痛地噘着嘴,不满地控诉。
“思瑾,你也太狠心了,怎么忍心这么对我。”
夏思瑾这一次连看都没看他,直直地望着前面的车帘,脑子里全是郁州百姓的事。
巫墨轩眼中浮起一丝失落,又迅速消失,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是啊,思瑾心里装着天下,装着百姓和苍生,这时候脑子里定然全是郁州的事情,又怎么会搭理他这个心里面根本就没有的人。
“待会儿去施粥,你要一起吗?”
正当巫墨轩难受之际,夏思瑾温软的声线却猝不及防地在耳畔响起。
巫墨轩有一瞬间的晃神,夏思瑾瞳孔中倒映出来的那张脸上,有明显的怔愣。
“怎么不说话,是不舒服吗?”
说着夏思瑾微皱着眉,抬起手就要去摸他的手腕。
巫墨轩猛地回过神来,而夏思瑾冰凉的手指已经触碰到了他温热的皮肤。
夏思瑾认真地感受着他脉搏的跳动,有些奇怪的拿开自己的手,颇有些疑惑。
“这脉象正常啊。”
巫墨轩看她一脸纠结的表情,不禁轻轻笑出了声。
“我无事,不过你突然邀请我,有些不太习惯。既然是你问的,我自然会去。其实就算你不问,我也会去。”
因为只有看着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会觉得安心啊。
夏思瑾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笑容,重新靠回马车壁上,继续沉思。
巫墨轩又想起刚刚夏思瑾的问话和指尖的冰凉,不自禁地就笑弯了眉眼。
马车缓缓地在郁州府前停下,巫墨轩先一步下了马车,然后朝夏思瑾伸出手。
夏思瑾掀开车帘,发丝垂在他的手上,有些痒。
迟疑了片刻,夏思瑾把手搭在他的手臂上,心地下了马车。
此时箐藤和玄溟已经在门外候着。
进了府,几个冒着热气的大锅和蒸笼突兀地放在庭院中间。
本来就不够宽敞的府邸,如今更是狭窄。
并排的大锅和蒸笼中间留下的空隙,就只能容下一个人通过。
正在照看着蒸笼和粥锅的人见了夏思瑾几个,慌忙在原地跪下,把头磕在地上恭敬地行礼。
“草民参见公主,逍遥王爷,郁州令大人。”
夏思瑾抬手,用并不大的声音开口。
“起来吧,做好你们的事就行了,也不用太紧张,你们平时怎么说话行事的,就如何说话如何行事。”
“草民叩谢公主。”
几个人忙不迭地起身,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说的是一切如常,但几个人还是不敢朝这边看过来,只顾着埋头做自己的事情。
一个胆子的女人,在拿碗的时候双手不住地发抖,结果碗“啪”地就摔在了地上,碎成了几块。
女人“砰”地把自己的膝盖砸在地上,不住地磕头,用颤抖的声音喊着“饶命”。
旁边的几个人也猛地跪下,连声大气也不敢出。
夏思瑾无奈地扶额,上前扶住那女人的双臂,让她借着自己的力气从地上站起来。
“一个碗而已,碎了就碎了,没什么大惊怪,何必如此拘谨。”
说完夏思瑾又转头吩咐远处的箐藤。
“箐藤,来把碎片收拾一下,免得一会儿让他们伤到哪里。你自己也心些,别划伤了。”
箐藤几步快速上前,掏出帕子拾起几块碎片,又退了回去。
夏思瑾松开自己的手,转身离开之际,扭头言到。
“继续做你的吧,记得心些,别伤着了。”
说完夏思瑾跟着郁州令和景洛轩几个人就进了正厅。
刚刚把碗打碎的女人,有些难以置信地掐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