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近的缙云河大水灾患之地,离他们越来越近。
周围除了新绿的树林和草坪,还停留着众多的灾民。
见夏思瑾他们的马车走过,都知道是富贵人家。
几天没有进食的强烈饥饿感让他们已经不再过多顾及自己的性命,食物如今才是他们最大的渴求。
但是因为夏思瑾一行人的马车高速奔走,大着胆子想要上前的难民也不敢太靠前。
越是接近城门,难民就越来越多,穿着破旧已经脱了麻线的衣服,全身脏兮兮地挤在一起。
夏思瑾掀开窗纱的一角,看着外面窝着的灾民无神的双眼,一直未曾放下手中的轻纱。
“丫头,你是想下去吗?”
“若是我真的打算下去,那我现在已经不会坐在这里了。”
下去不过一句话的事情,若是真的下去了,想要再上来,可就是难上加难。
“灾民众多,根本就不可能一个一个去救,也根本救不过来。如今进城安顿下来,才是上策。我虽然怜惜他们,但是可不会因此而做出愚蠢之事。”
说完,夏思瑾又多看了两眼那些理他们越来越远的灾民,才放下窗纱。
车轱辘在夹着碎石子的泥路上辗过,朝着郁州府的方向行去。
“主人,这里就是郁州府了。”
红烛扶着夏思瑾从马车里下来,站在郁州府府邸的门口,对面前这个破破烂烂的府邸有些莫名的不信任。
夏思瑾看着这副上不了台面的装潢,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去敲门。”
侧过头放柔了声线吩咐红烛,夏思瑾落后她一步跟上前去。
“谁啊?”
门还没打开,一个苍老的声音就从已经掉了漆的生锈铁门后面传来。
随着门“轰隆”一声被打开,一个头发花白,佝偻着身子的老人出现在门后,狐疑地看着他们一行穿着华贵的人。
“老人家,我们几个想见见郁州令,不知道方便吗?”
夏思瑾垂首,尊敬地开口。
“找郁州令?我就是,几位远道而来的贵客,不知找我这个破落的老头子有什么事啊?”
“箐藤。”
夏思瑾低声开口唤到,箐藤闻声点头上前,递上一枚令牌到郁州令的面前。
郁州令皱着眉头,接过令牌凑到跟前去看。
这一看不要紧,郁州令手上猛地一抖,令牌直接从他指尖滑落。
若不是箐藤眼疾手快,令牌此时恐怕已经躺在地上成了碎片。
“下官参见。。。”
“老人家不必多礼,外面人多嘴杂,进去说。”
夏思瑾连忙扶住想要对她行大礼的郁州令。
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给她一个刚过笄礼的姑娘行礼,可真是折她的寿了。
郁州令下意识地警惕着望了望四周,连连点头。
“诶诶,公主快请进。”
等八个人全都进去了,郁州令又四下仔细看了看,才心地关上门。
夏思瑾几个人走进会客厅,实际上就是一间盖着破瓦片、已经脱落了大半墙灰、放着几只歪腿的椅子和一张脏兮兮的桌子的屋子。
景洛轩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站在那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迈着颤巍巍的步子走来的郁州令,看出了景洛轩的膈应,也不觉得尴尬和丢脸。
挪了两个好点的椅子放在主位上摆好,大咧咧地用袖子擦了擦,就请夏思瑾和景洛轩坐。
“下官这里条件简陋,比不得京都繁华,还请公主和王爷见谅。”
夏思瑾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但也经历过艰难困苦的生活,这点程度的粗陋对于她来说自然不算什么。
脸上浮上一抹和善的微笑,很自然地就在椅子上坐下了。
倒是景洛轩扭扭捏捏地一直不愿意坐,直到夏思瑾一记冷眼扫过来,才极其不情愿地坐下。
巫墨轩站在夏思瑾身边,也不觉得郁州令没给自己挪椅子有多不满,自己随手扯过一把椅子就在夏思瑾身边坐下了。
郁州令在进门以后就注意到了巫墨轩,浑身气质和玄溟几个人截然不同,周身一股只有上位者才有的威压。
本以为他是逍遥王府,但作为逍遥王的景洛轩如今已经坐下,那他身份也成了一个谜题。
如今又见巫墨轩自己就搬了凳子坐下,心里更加肯定他身份不凡。
而夏思瑾身边跟着地玄溟几个人的气质也和普通的随从截然不同。
光是衣着上就不像随从,但夏思瑾三个人坐下了,他们没坐下,身份也应该就是随从之类无疑。
当真是这神女身边,就连随身之人,都和旁人不同。
郁州令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句,对巫墨轩的身份越发好奇,却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夏思瑾见郁州令的目光在他们几个人身上来回兜转,最后又放在了巫墨轩身上,他心里在想什么也猜了个七八分。
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郁州令没有开口问,她也定不会主动告诉他。
毕竟是敌是友,都还是个未知数呢。
“公主和逍遥王爷驾临郁州,可是为了缙云河灾情一事而来?”
“正是为了此事而来。”
“终于是等到了。”
夏思瑾本打算继续开口,但却被郁州令一句话给打了回去。
她看着郁州令脸上毫不掩饰的欣喜和安慰,心底一颤。
或许并不是所有的朝廷官吏都该死,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的。
“今日主要还是想跟您了解缙云河的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