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中迎来了春节,整个夜郎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之中却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震惊的事情,而这件事情给整个春节蒙上了一层阴影。
直到大年初三,章府的管事还是没能请到德盛班。士农工商,德盛班总是先紧着权贵之家,而自从德盛班去过郡守府,整个郡的权贵之家都争相邀请,这日期竟然已经排到了年后。
提起这件事情,铃铛的心情就有些低落:“这德盛班也太难请了吧。”
章始在书桌前描红,头也没抬:“迟一些也没有关系。”
她穿了簇新的红色的衣裙,整个人看起来眉眼如画,一张如玉一般的面容在红衣的映衬下熠熠生辉,铃铛竟然看得有些痴了:“小姐,您长得可真俊、真俊”定睛看着,玲珑的眉头慢慢拢了起来,微微眯起了双眼,似乎在回忆什么。
突然,眼前一亮,她急忙扑到章始的面前:“小姐,我发现了一件事情,你千万不要打我。”
章始缓缓抬头,露出一抹笑容:“你说,我绝对不打你。”
铃铛凑近盯着章始的脸看了看,一脸严肃:“小姐,我觉得,觉得,你和那日我们在郡守府见到的公子好像。”
章始的脸色一变,手有些发抖,一用力,笔在纸上重重地画了一笔,又废了。
铃铛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小姐,我错了,我不该瞎说话。”
章始的心扑通扑通直跳,额头竟然冒出了汗珠,这种情绪是她无法控制的。
“小姐,出事了。”府里的管事匆匆而来,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止住了脚步。铃铛哭着认错,小姐却无动于衷,这丫头一向受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小姐生气了,他站在门外一动不敢动,突然就有些后悔了,怎么这个时候进来了,会不会殃及池鱼。
“出什么事了?”一个冷静自持的声音传来。
管事抬头,看见章始的眼睛有些发红,忙又低下了头:“德盛班今日去郡监王大人家里唱堂会,却闹出了人命,蔡氏茶行的蔡老板暴毙,而行凶者竟然是玉面白狐,当时他们两个人衣冠不整,而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玉面狐狸竟然是一位女子。”
轰隆隆,轰隆隆,春雷阵阵,不一会就乌云蔽日,天一下就黑了。管事站在廊下一个激灵,却见黑暗中章始的身型一动不动,竟然有一种让人胆战心惊的镇定。
“掌灯吧。”章始的声音传来。
铃铛赶紧一骨碌爬了起来,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要去点灯,摸摸索索了一会,一盏灯火慢慢地亮了起来。
“那玉面白狐现在在哪里?”
“当场就下了大狱了,蔡老板是郡监大人的远方表亲,又是众目睽睽之下,只怕很快就会定案。”
章始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好,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管事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不禁抹了抹头上的汗珠:“是。”
“铃铛,你去看看玉面白狐被关在哪里了?”
“是。”铃铛脸上马上露出了笑意,小姐不生她气了:“我现在就去。”
“去吧。”章始的声音有些无力。
狂风大作,卷起地上的尘土,不一会豆大的雨滴就落了下来,打湿了窗棂,外面的仆人忙着把花盆移到廊下,可是这场雨下得太急切了,不少花朵已经被打落在泥里,就像梦中被踩碎的花朵,有一种被碾压的残忍。
风灌进书房,被镇纸压住的纸张不住地翻飞,章始莫名地有些伤感,她上前去关上了窗户,书房才又恢复了宁静,这雨下了一盏茶的功夫,天才慢慢变亮了。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管事竟然顾不上打伞,一路跑了过来。
章始从书房走了出来,站在廊下看着他:“又出什么事了?”
管事一脸惊慌失措:“老爷,老爷出事了。”
章始心中一惊,转念一想,只怕这就是云竹的安排,她冷着一张脸:“你说清楚点。”
“有人回来报信,说老爷在大漠遭到盗匪,如今尸骨无存,只带了老爷的遗物回来。”管事浑身湿透了,心里也是透心凉,他们这些人还没有见过老爷,如今老爷去世,家中只剩一位小姐,往后这章府不知道能不能立起来。
“带我去见见报信的人。”
“是。”
管事带着章始匆匆往前厅而去,前厅跪着一个小厮,一见到章始就哭得撕心裂肺:“小姐,老爷死得太惨了,那伙强盗太没有人性了。”
章始忙扶起他:“起来说话。”
不消半日,章府老爷去世的消息就传得整个夜郎郡都知晓了。章府的门口也挂起了白灯笼,搭起了灵棚,设了灵堂,一切都有条不紊。外面的人却觉得遗憾,眼瞅着章府家大业大,如今孤苦无依,只留一位女公子,在这个吃人的世界,会不会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章府中却一切照旧,他们这些仆人没有见过老爷,老爷只在传说中,他们从来到府上就是听小姐的,虽然老爷去世大家有些心慌,但是并没有多害怕。小姐跪在灵堂,背挺得笔直,脸上却没有一滴泪珠,听人说,人在太伤心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大家不禁有些同情小姐。
章老爷尸骨无存,棺木里只有小厮带回来的遗物,章始面无表情。
“郡守大人前来吊唁!”
章始抬头看云竹穿了一身白衣就来了,进来点了三柱清香、鞠躬、上香,这才走到章始面前:“章始,节哀顺变。”
章始默默地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