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儿，哀家给你讲讲往事吧？”
不知是因为提到贤妃，还是看到南云烬，想到那张逝去多年的倾国红颜，太后突然很伤感。
南云烬点了点头。
太后便低低的开了口，“那是一年一度的百花宴，朝中大臣和京中大族的千金小姐都受邀入宫赴宴。当时，张老国公府的小姐第一次入宫，在人前出现，一曲霓裳舞惊艳四座，在座的公子世子，甚至是皇子，都为她迷了眼。百花宴过后，那时还不是孝亲王的二皇子便向皇上求了旨，要迎娶张老国公府的小姐。后来，两人被指了婚，就等着张小姐及笄便完婚。”
太后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南云烬静静地听着，不动声色的倒了一杯茶水递上。
太后接过杯盏，却并没有喝。
“三年后，张小姐及笄。那一年，太子登基为帝，却在不久，传出他最宠爱妃子与禁卫军统领有染……”
南云烬瞳孔紧缩，放在身侧的双手慢慢收紧，放松，再收紧，再放松，如此反复，终于，眼里的深色慢慢淡去，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
只听耳侧，太后的声音一直未停止，依旧在说着。
“新帝是在二皇子新婚之日，看到了当时的新娘，只是这一眼，便犯下了永远无法弥补的大错啊！”
“是哀家的错，哀家以为只是一个女人……没想到，翼年已经用情至深……”
南云烬一直没有说话，屋内，只剩太后的声音在低低回荡，略显苍老的声音里包含着无奈。
一声轻响，树枝断了，惊飞了两只小鸟。
太后突然就止了声。
南云烬看了眼窗外的断枝，鸟儿已经不见踪影。
“贤妃娘娘长得很像母妃？”南云烬突然开了口。
虽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太后一怔，猛的看向南云烬，继而，微微点头。
虽然她说的隐晦，但以他的聪明，来龙去脉又何须她言明。
南云烬笑了笑，笑的讽刺又悲凉。
母妃都被他害死了，他痴情给谁看？居然只是因为贤妃娘娘长得像母妃，他便抢了弟弟的妻子？
那么，所谓的醉酒宠幸了皇贵妃的宫婢，贤妃娘娘的庶姐，也是因为错把人家当成他母妃的替身了？
真是可笑至极！
南云烬不知道自己在气些什么，只是身侧的双拳紧握，指关节被他握的咯吱响。
太后抬手试了试眼角，并没有发现南云烬的异常。
“皇祖母，孝亲王不是在当年众子夺嫡争夺皇位时败下来，然后便被谴去了封地吗？”
这些自然是从南云域嘴里听来的。毕竟，宫廷秘辛不是谁都能查到的，纵然能耐如南云烬，也有手不能及之处。而且，这些皇室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关乎到国荣国耻，不可能留下点滴记录的。
“是太子告诉你的吧？”太后放下手，一双苍老的眼睛里已经淡去了浑浊，恢复了慈爱。
不等南云烬回答，太后便继续道：“太子知道的那些，是哀家告诉他的。哀家不希望他的父皇在他心里留下不好的阴影，纵然皇上有千般不好，但他对太子，从来都是疼宠入骨。”
太后最后一句话，让南云烬未出口的话直接梗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