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
聂毅被吼了一声,只得说了地址,然后踩着后挣扎的日光走下山坡。
到了段寒江外公家,聂毅才想起来段寒江和陆诀是表兄弟,他们进门先见到的是陆诀黑得跟关公一样的脸。
段寒江故意挑衅地一笑,“陆队,年底破案率没达标,苦哇。”
“比你年年投诉全市第一要好。”陆诀了一句,视线转向聂毅问,“聂毅,你们队近还跟环卫合作吗”
“环保事业永不停止。”聂毅认真地答。
陆诀愣了片刻,大笑起来,突然又严肃起来拍了拍他的肩,意味深长地看着段寒江说“辛苦你了。”
屋里的两位老人听到门口的声音,连忙出来迎接,结果没看到他们以为的女朋友,只看到了聂毅。
段寒江他外公陆正风先是上下地打了一遍聂毅,把聂毅看得紧张,然后转眼对段寒江说“寒江,你的选择我们不反对,但是凡事要考虑清楚。”
他外婆薛染雪轻叹一声,对聂毅笑了笑说“没事,没事”不像在安慰别人,倒像是在安慰自己。
年轻的三人一头雾水,隔了片刻陆诀的笑声响彻了整层楼,学着薛染雪的语气对着段寒江一本正经地说“寒哥,没事”
段寒江终于理解过来,踹了陆诀一脚,严肃地向两位老人介绍道“这是聂毅,我们队来的顾问,他一个人在这里,所以请他来吃顿年饭。”
虽然只是历年,但也是年。
两位老人愣了半晌,终于想过来误会了,尴尬地笑了两声,拉着聂毅进屋。大约是为了弥补刚刚的尴尬,两位老人吃饭时一个劲地关心聂毅,留桌子另一边相互看对方不顺眼的两人明争暗斗,连截葱也要抢一抢。
聂毅拿着筷子,盯着菜堆得塌下来的饭碗,暗暗地吸了下鼻子,抬眼对旁边的两位老人说“谢谢。”
陆正风对比了一下对面两位加起来已经年过花甲的两人,觉得聂毅才像是他孙子,难得没有摆出他的领导腔道“说什么谢,平时家里就我们俩老家伙,有时间常来,你薛奶奶人老了别的都不行了,除了做饭。”
“嗯。”聂毅嗡着鼻音应,把头埋进了饭碗里。
段寒江把他好不容易从陆诀手下抢来的一截葱夹到聂毅碗里,“聂小同志,别太感动。”
聂毅盯着那截葱怔了一下,一口塞进嘴里,终于抬起头来,迷着眼睛一笑,眼里带了阳光一般,“我是真的感动,寒哥,谢谢。”
“谢我外婆吧”段寒江直接用筷子一指。
陆正风瞬间老干部上身,喝止道“筷子收去像什么样”
陆诀跟风地给段寒江夹了块半生的蒜,说道“寒哥,别生气,吃块蒜。”
“你自己吃”段寒江把蒜还去。
原本一家四口长年压抑的饭桌,仿佛突然变了一种气氛。
一顿饭后已经多,两位老人留他们住一晚。
赶着年底后一天,段寒江和陆诀都想除了去年过年,他们一整年都没陪两位老人住过一天,后应下来,还连带聂毅一起。
只是老人睡得早,把人留下来没一会儿,自己就去睡了,剩下他们自己安排。
房子本来有四间卧室,但有一间是陆谨闻以前住的,后来一直保持着原样,于是三人都争着睡沙发,争到后三人一起挤在沙发上。
陆诀还叫外卖送了几**酒上来,喝了几杯后酒劲上头,仿佛连段寒江都顺眼了。
“陆诀,之前我们队抓到了蒋信义。”段寒江突然开口。
陆诀垂着视线,杯子在茶几上放得一声重响,道“他又不只这一条罪名。”
段寒江难得没蹭起来要么动口要么动手,只是轻轻地瞟了一眼,抢过陆诀刚放下的杯子,一口喝尽了。
这时外面响起仿佛震天动地的鞭炮声,远处的空中还绽起了烟花。
“了。”聂毅蹲在阳台的门口,嘴里叼了一根没的烟,抬头看着远处。
段寒江和陆诀仿佛没有刚刚那两句没成形的对话,都起身走过去和聂毅蹲在一起。
陆诀说“聂毅,许个愿吧。小朋友不都喜欢过年许愿的。”
小朋友聂毅许愿道“希望明年能找个正式的工作,有五险一金。”
段寒江接道“你要求真低,我希望明年我能把车贷还完。”
陆诀被影响地也接了一句,“我希望明年能结婚。”
段寒江转头看过去,“你怎么不说明年抱孙子”
同样陈酿光棍的陆诀争辩道“我抱了孙子你还一个人,你不怕被口水淹死”
聂毅终于把他咬了半天的烟,起来,半空的烟花也歇下来,世界仿佛突然安静。他冷不防地开口,“我重许个愿。”
旁边两人都朝他看过去,他却没了下文,只在心里转念了一句。
愿世界上再无冤案。
第二天,两位老人起床看到在沙发上挤了一晚的三个醉鬼,陆正风百年难遇地没有把人叫起来教训。
直到多,三人才醒来,吃过早饭,告别老人,下楼,各走一边。
今天是年第一天,段寒江和聂毅没有家过节,他们去参加了喻亭玉的葬礼。
喻亭玉家在区县,段寒江绕了好一番才开对地方。
小巷深处的一座小院子,花圈从院子一直堆到了外面的巷子里,人多到令他惊讶,一路看过去,他发现喻亭玉的交际圈非常广,从路边摊的大叔大妈到集团的闻发言人,各行各业的都有。
两人先去灵堂行过礼,见到了喻亭玉的父母。
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