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地平线升起清晨的第一道曙光,段寒江甩着手机站在苏凤娇家的门前,随手一按,看了眼时间,他随即敲响房门。
疑犯被捕,苏凤娇需要做笔录,这点小事本来用不着段大队长亲自来的,但是为了维护他英武的形象,他不想被人知道他假扮嫖客的事。另外想到聂毅还在楼上,他觉得应该回去亲自跟人说一声。
段寒江敲第二下门的时候就敲空了,聂毅死神似的镶在门框里,一脸丧气地盯着他,像是受到迫害的英烈一般,对他叫了一声。
“段寒江!”
“你怎么了?”
段寒江从头到脚看了聂毅好几遍,想象不出这短短半个多小时聂毅经历了。
接着,苏风娇从后面走出来,抱着胸斜倚在聂毅旁边,眼神不忿地扫了眼聂毅,连带对段寒江也没好气地说:“哟,警察先生,你怎么又回来了?”
段寒江余光瞥向苏凤娇,见她长衣长裤,着实和刚才的形象不相符,像是突然从良了般。
他蓦地嘴角一扬,搭着聂毅的肩膀把人拉出来,凑到聂毅耳边低声笑道:“小聂同志,你对人干什么了?”
“我没有!”聂毅倏地拍开段寒江的手,怒瞪着段寒江。
很明显段寒江只是开个玩笑,但他明显地感觉到聂毅真的生气了,这还是他头一回在聂毅眼中看到如此真切的情绪。
在此之前无论他是在聂毅身上觉出危险还是单纯,聂毅都像是风平浪静的湖面,无论什么都引不起大的波澜。
“聂毅?”段寒江试探地叫了一声。
聂毅瞬间恢复如常,像刚刚那一瞬间的愤怒是假象,对着段寒江不太好意思地微笑,“抓到凶手了吗?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还需要做个笔录。”段寒江没想通激怒聂毅的点是什么,这一句他说的是苏凤娇,怕苏凤娇没明白,还特意转头意示。
聂毅自然地以为段寒江的意思是他也需要做笔录,顿住要离开的动作,等苏凤娇回屋去穿了件外套,走出来余光朝他身上冷冷一瞥,他不由得敛起了眉头。
段寒江注意到聂毅的反应,再看向苏凤娇时发现她的脸颊青了一块,这是在他下楼前没有的。他眼睑下沉,却什么也没问。
三人下楼,段寒江把苏凤娇交给杨怡君,“带回去做笔录。”
“你不去?”杨怡君奇怪,视线跟着段寒江转过去,发现了聂大帅哥居然在这里,顿时她脑子里刷出一屏幕‘震惊体标题’的弹幕。
段寒江径直走到聂毅面前,发现没有苏凤娇,聂毅明显自然了许多。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盒,最后空手去来,对聂毅说:“你去哪儿?我送你。”
“我不用去做笔录?”聂毅问道。
段寒江没忍住,还是又伸手进口袋把烟摸出来,“做什么笔录?不用了,上车!”他说完咬着烟,边点边往他停车的地方走过去。
聂毅扫着段寒江的背影,犹豫了片刻跟上去,上车后段寒江问他,“回家?”
“我去兴华路口。”
“去那儿干什么?”
聂毅坐正了回答,“我的自行车停在那里,晚上还要送外卖。”
段寒江无话可说,那可是聂毅赖以生存的工具,回了句,“行。”
今天晚上聂毅帮了忙,于公于私段寒江都应该代表平阳支队表示一下谢意,这个不早不晚的点,送人回家也是无可厚非。
不过段寒江难得给人当回司机,目的却不那么单纯。他对聂毅的过去不了解,但是聂毅现在的状态,在他看来就像是站在犯罪的边界线上,随时都可能跨过那条线。
他关注聂毅不是觉得聂毅一定会跨到线的另一边,而是想拉住聂毅,别让他有机会跨过去。
因为看到聂毅,他总是忍不住想起陆谨闻当年。
然而,聂毅全程都处在暗自警觉的状态,像是知道他有问题似的,结果到聂毅下车他真正想问的话一句都没有问出口。
“谢谢。”聂毅拿到他的破自行车,在车外对段寒江说。
段寒江脑袋伸出车窗,问道:“真不用我送你回去?”
聂毅还是一如既往,笑得能迷惑人地回答:“我可以骑回去。”说完他就踩着自行车走了。
段寒江盯着后视镜里聂毅的背影走远,再才开车。此时已经快早上7点,早高峰正在苏醒,他往车顶上栽了一个警报器,把车飙回警局。
车停下他就一路冲到审讯室外,发现苏凤娇还在隔壁,抱了个水杯说得声情并茂,他的脚步转了个弯,往苏凤娇那边进去。
“还没问完?”段寒江站到问话的杨怡君旁边。
杨怡君有些头疼地仰头,把做的笔录交给段寒江回答:“这位女士,说得很详细。”
段寒江扫了一眼笔录,确实挺详细的,详细得一堆废话,连表情动作都一一描述了。他挑重点看了一遍,把笔录还给杨怡君说:“没有重要的就不用问了。”
说完他的脚步已经转出去,但半途又收回来,对苏凤娇问:“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苏凤娇一听这个立即生气,嘴里哼着气,不满地瞪着段寒江说:“一个没用的男人弄的!果然男人不能只看外表,装得多清高,实际上是自己不行!”她的语气好像是段寒江要对此负责一样。
然而,段寒江听完就走,全然不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回到审讯室的门外,段寒江直接推门进去,里面的人都转眼朝他看来,曾询立即起身说:“段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