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不知是在何处,云天行等三人一路狂奔了两个时辰,沿途见到的尽是些陡峭挺拔的山峰,高大密集的树木,竟没有见到一户人家,就连一缕炊烟都没有看到,攀到高出一望,只是漫无边际的烟霭。
三人又饿又累,寻不到人家,便摘了些野果,坐在一条小溪旁歇脚。
净尘吃了两个果子,便坐在溪边石上盘膝打坐,他似乎是不想打扰两人,所以坐得稍远了些。
云天行趴在溪边喝了几口溪水,抬袖抹了抹嘴巴,道:“红漪,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自那日分开,就再也没有你的消息了,好生让人担忧。”
红漪目光流转,柔声道:“你真的有担心我吗?”
云天行摸了摸头,笑道:“那当然,我爹留下的遗物还在你身上,你要是……嘿嘿,你懂我的意思吧?”
红漪微微有些失落,道:“看来,在你心里,我连一个坠子都不如了。”
云天行连忙摇手,道:“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别误会。你救了我那么多次,这一次也是,要不是你,我……怕是真要死在那里面了。”
红漪不想再提地牢里的事,转开话题,道:“她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云天行神情没落,道:“她在九幽谷,不知何年何月能再见她一面。”说完,长长叹息了一声。
红漪道:“你怎么不去九幽谷找她?”
云天行摇了摇头,走到石上坐下,道:“去了,又出来了。我是一个不详的人,走到哪里,厄运就会跟到哪里,我不想带累九幽谷,更不想让她受伤,所以,我暂时还是不要见她为好。”
红漪走到他身边坐下,头一歪,已靠在了他的肩上,道:“云天行,我喜欢你。如果要我嫁人,那个人只能是你;如果没有你,我谁都不嫁。”
云天行缓缓握起拳头,道:“红漪,我……”
红漪道:“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她,我不会跟她抢,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有一个人一直在喜欢你。”
云天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红漪闭上眼睛,道:“以前我很不理解我姐姐,总觉得她太傻。那个男人离她而去,她却一直惦念着他,从未有一天忘记,就连病重时喊的也是那个人的名字,我现在大概能够体会我姐姐当时的心情了。”
云天行低着头默不作声。
红漪继续说道:“我姐姐离世后,我就不再相信任何人,尤其讨厌男人。如果没有遇到你,兴许我还是那样,是你改变了我。我是救过你几次,但与你为我做的事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云天行转过头看着她,道:“红漪,我希望你能够明白,那日在长安城外的事,并非是因为你,换成是别人,我也一样会那么做。”
红漪起身,迎上他的目光,道:“我知道,你就是这样一个人,可你当时确实是为我做的,而我也是因你而改变的,就算要说恩情,也是我来偿还你,所以,你以后可不要再说什么欠我恩情,这样我会很不舒服。”
云天行道:“可这是事实啊,明明就是你救了我……”
这时,净尘忽然起身走了过来,神情凝重,道:“有人来了,快走!”
两人一惊,刚从石上跳下来,还未挪脚,便见一个身背双剑的人正沿着小溪向他们走来,眨眼间已来到了近前。
“宁戚!”
云天行一见是宁戚,忙掣出剑来,将红漪挡在身后,道:“我来挡住他,你带大师先走!”
净尘向宁戚打量了几眼,道:“你就是宁戚?”
宁戚看了净尘和云天行一眼,便将目光停在了红漪身上,眯着眸子看了一会,才将视线转向净尘,道:“不错,我就是云隐门的那个叛徒,宁戚!”
净尘道:“云隐门与万佛寺向来交好,两派尊长常有联络,贫僧时常听方丈师兄说起阁下的事,只可惜阁下天资卓绝,不为正道谋福,却与妖邪为伍,难道就不怕为贵派蒙羞?”
宁戚道:“我早已不是云隐门的人,云隐门如何,干我甚事?”
净尘道:“你虽不认自己是云隐门人,可你这身本事都是出自云隐门,你若没将之废去,便仍是云隐门的一份子,你的所作所为,都会带上云隐门的烙印,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也该为你师父,为栽培你长大成材的师门想一想。”
宁戚有些不耐烦,拔剑指向净尘,道:“净尘,我知道你的内力还没有恢复,你现在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乖乖跟我回去,我保证让你毫发无伤;若是反抗,我可不会顾念你所谓的两派情谊。”
净尘摇了摇头,道:“阁下深入魔障,却仍执迷不悟,看在两门多年情谊的份上,贫僧只好斗胆替贵派做主,翦除一害了。”
宁戚一笑,道:“净尘,我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
净尘单手合十,默声念叨了几句,呼的一声,一身衣袍骤然鼓胀,竟无风自动起来。
云天行忙挺剑上前,道:“大师,你内力尚未恢复,这里交给我便是!”
宁戚凭空挥了两剑,道:“那就都留下吧!”
红漪知道,如果净尘不走,云天行就一定不会走,如果再拖下去,等其他人追上来,谁都走不了,忙解下腰间红鞭,挡到了最前面,道:“这里交给我,臭和尚,你带他离开这里!快走!”
云天行道:“红漪,此人剑法不在我之下,你未必是他的对手,还是我来吧。你带大师先走,我会尽快追上去。”
红漪哪里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