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道:“一个被利刃割破了喉咙,伤口平整,应该只用了一剑,从他死后的表情来看,这一剑很快,快到他还没来得及感受痛苦,便死掉了。”
云天行道:“我不喜欢痛苦,也不希望别人痛苦,如果非杀不可,我会干净利落,尽可能不让他觉察到痛苦。”
王麻子看着他那张没有表情的面具,微微一笑,道:“有些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另一位心脏碎裂,我看得出来,他没有立刻死去,至少他应该感受到了极大的痛苦。我杀过很多人,但像他那样整张脸都扭成麻花的却不多,但凡有谁像他这样,必定承受了极大的痛苦。的确,心脏碎裂的滋味并不好受,我连想都不敢想,他却亲身体验过,其痛苦,可想而知。”
云天行虽然没有尝过心脏碎裂的痛楚,但他却亲身体会到了利刃穿身的滋味,就在此时此刻,剑还在身体里,那样冰冷。
王麻子想挥剑在他身上划出一个大阙口,可云天行死死攥住了他的剑,他根本无法挥剑,只好放弃,道:“不要怪我出此阴招,他们两个本不弱,可在你面前却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我不得不慎重,希望你能谅解。”
云天行呼吸加重,道:“你应该厚葬他们,不管他们有没有得手,至少他们都在为你卖命。”
王麻子道:“这不是一个杀死他们的人该说的话。”
云天行道:“可我还是说了。”
王麻子笑道:“很好,你的主意不错,我应该厚葬他们。等我杀了你,再回去将他们的尸体掘出来,重新厚葬一次。”
云天行又咳出一口血,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在流逝,如果不出意外,他很可能会死在这里。这个人之所以没有采取其他动作,无非就是想让自己流血而死,那样的确会为他省去不少力气。
“锵——”
太阿剑骤然出鞘,一道剑芒直向王麻子面上飞去,王麻子早已警觉,忙拔剑后撤,飘然落到了三丈外。
他斜剑指地,剑上沾染的血水顺着剑锋,与地板连成了一道血线。
利刃离身,云天行晃了晃,险些摔倒,忙封住伤口附近的穴位,撕下衣袖来包扎伤口。
鬼公鬼婆就站在一旁,但两人并没有乘虚而入。对这位少年,他们一直存有不错的好感,只是所站立场不同,不得已才会拔刀相向。
对于王麻子,鬼公鬼婆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之色,毕竟这种伤人手段,实在令人不齿。先骗取别人的信任,再背后捅刀子,任谁看了,都会鄙视。可不管怎样,他们跟王麻子有着相同的目的。因此,两人一直静观其变,任由事态发展,不加干涉。
云天行包好伤口,道:“既然你不是王麻子,能否让我看一眼你的真面目?”
“既然你都要死了,让你看一眼又有何妨?”
王麻子抬袖在脸上一遮,当移开衣袖时,已换了成了另一张脸孔。是个陌生人,至少云天行从未见过。
可当鬼公鬼婆看到这张脸时,两人的表情同时发生了大变化。云天行捕捉到了这个细节,微微一笑:“原来你们是一伙的,看来,我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你怎么会来这里?”鬼婆看着那个人,声音中多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惧。
那人看了鬼婆一眼,冷笑道:“你问我为什么会来这里,我倒要先问问你,一个吴英雄有那么难杀吗?”
鬼婆诧异道:“难道吴英雄真的还活着?”
那人道:“你对自己的蛊虫太过自信了,要杀吴英雄,可不能单靠一只虫子。据说所知,吴英雄身边恰好有一位九幽谷的能人,不消几日,你的蛊盅便会被她慢慢毒死。他要你们来杀人,你们却一直躲在这座冰冷的宫殿里,不闻不问,可辜负了他对你们的一片期望啊。”
鬼婆道:“他说会派人协助我们,那个人就是你?”
那人道:“不错,就是我。”
鬼婆道:“杀一个吴英雄,也值得你们‘梦魇’的人全体出动?”
那人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却没说什么。
‘梦魇’,江南第二大杀手团体,仅次于排在首位的‘越王八剑’。虽然排名比不上越王八剑,但梦魇的名头却不在‘越王八剑’之下。梦魇的成员有七个,每一个都擅长隐匿暗杀。据说七人联合,从未失手过。
江南势力杂多,争斗频繁,从而催生出了这种极为特殊的杀手团体。这种团体往往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群人,大都是由个数,多则十数个人组成,一出齐出,一敛齐敛,十分棘手。
多年以前,江南发生叛乱,朝廷派镇南将军王霸率十万大军南下平乱。这王霸生于书香世家,王老爹本想让他考个功名,将来进入朝廷,再封个公候什么的,也能光宗耀祖。有此想法后,王老爹在王霸身上可谓是大费心思,每日无事,便手把手拉着王霸去街上长见识,每见一物,便详加介绍,从历史由来到制作工艺,无一不是细述备至。
四岁那年,在经过一家铁匠铺时,王老爹指着铁匠手中大铁锤又是一番细述,王霸老老实实听着。王老爹讲完时,王霸问铁匠要过大铁锤,当街开抡。
一个四岁的孩子竟然能抡动大铁锤,大家新奇,都聚过来看热闹。王老爹见儿子如此神勇,也不禁自扬自得起来,于是便没有上前劝阻。王霸力道虽然不小,可毕竟才四岁,抡了几十圈便力竭了,又加转圈头晕,手一松,大铁锤便飞出去了,正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