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行道:“这个王麻子到底是什么人?有没有害吴英雄的可能?”
那掌柜想了想,道:“的确有这个可能,王麻子是个生意人,而且十分贪财好利,如果有人能开出令他满意的价格,别说害门主,就是害他亲爹都可以。”
谷空青一脸嫌弃:“这还是人吗?连自己的亲爹都敢害,连畜生都不会做这种事。”
掌柜笑了笑,道:“王麻子的爹早已死去多年,我就是打个比方,奶奶不要往心里去。”
谷空青没好气道:“谁是你奶奶,再乱喊毒死你!”
掌柜苦笑道:“是,是,不敢了,不敢了。”
两人出了寿衣店,云天行道:“看来有必要去再会一会这个王麻子。”
谷空青仰头看了看天,道:“天色不早了,明天我陪你去,现在必须要回去,还得为吴英雄毒蛊虫呢。”
云天行道:“蛊虫的事就交给你了,我自去会王麻子便是。你记得吩咐吴耻他们,加强戒备,不要让人钻了空隙。”
谷空青道:“你想一个人去?不行,太危险了,你没听那人刚才说的吗,王麻子连自己的亲爹都敢害,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要真是他下的蛊,你独自过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云天行笑道:“难道带你过去就不是自投罗网了?”
谷空青道:“两个人一起去,好歹有个照应,你自己去,我不放心。”
云天行道:“不必为我担心,我自有应对之策,况且这是我自己的事,不想让你跟来涉险,你要是有个好歹,我也没法向谷主和阿笙交代。”
谷空青道:“可是……”
云天行道:“没有可是,你回去,替我守好吴英雄,我尽量在天黑前赶回去。”
谷空青拗他不过,只好吩咐了几句,放他去了。
云天行来到朝天宫广场上,依旧是人山人海,他穿过人群,来到了王麻子茶楼。
望着眼前这座古朴的小楼,云天行连连叹息,上一次在他离开时,曾暗暗许誓,今生绝不再踏进这座茶楼一步,否则利刃穿身,而如今他又来了,心里难免有些忐忑,就怕誓言会应验。
走上茶楼,还是那股熟悉的味道,他仍选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就在他刚坐下的刹那,身旁忽然多了一个人,正是王麻子。
“我说过的,你一定还会再来。”
云天行微微有些惊讶,他戴着面具,王麻子竟然能认出自己,他虽然很想知道原因,但他并没有问,只说道:“我不是来喝茶的。”
王麻子道:“可你必须要喝,这,是规矩。”
小二又端上热茶,还是那种连猪都不会喝的茶,云天行摇了摇头,道:“我最讨厌规矩。”端起茶杯,推起面具,一饮而尽,转身便吐在了一旁的瓦罐里。
王麻子又笑了,眼睛又消失了:“这么好的茶,你全吐了,而且就当着我这个掌柜面,真令人伤心呐。”
云天行道:“你说伤心,可我看你一点也不伤心。你不但不伤心,你还很高兴。如果换成是别的茶楼掌柜,看到客人吐出他的茶水,一会不会高兴,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真是一个怪人。”
王麻子道:“来这里的人每天都有人吐茶,在我跟你说话的这段时间里,又有五个人吐了茶,这样的事我每天都会见,如果每见一个人吐茶我都要生气,那我岂不是要把自己活活气死?”
云天行笑了,他忽然觉得这个王麻子很有趣。
这个世上有趣的人本就不多,他竟然碰上了个一个,一个既奇怪又有趣的人。
云天行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还会再来?”
王麻子道:“我当然知道。”
“你知道?”云天行有些惊讶。
王麻子道:“如果巫神婆有一天还在凤凰城,吴英雄就一定会来朝天宫,一天都不会落下,只要他来朝天宫,就一定会到我的茶楼里喝茶。如今巫神婆就住在对面的朝天宫里,而吴英雄却一直没有现身,原因只有一个,他来不了。”
云天行骤然眯起眸子,手也抓住了放在长椅上的太阿剑。
王麻子背过身去,道:“拿好你的剑,跟我来。”说完向内间走去。
云天行拿剑跟着王麻子,跟得很近,如果王麻子敢耍花招,他会毫不犹豫,将这个走在身前的人一剑斩杀。
虽然他不喜欢杀人,可如果有人威胁到他的性命,他绝不会容情。
王麻子没有回头,但他却知道,背后这个少年随时都可以拔剑杀死自己,而他也相信,少年的确有这个能力。
王麻子阅人无数,到他这个茶楼里喝过茶的人,不乏武林高手,江湖名士,甚至是官宦贵族,只要他看一眼,便能将人看个八九不离十。但也有例外,至少眼前这个少年他看不透,越是看不透,越让人觉得可疑。在他遇到过的那些人里,这样的人并不多,但每一个都不简单。
他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雨夜,有一个人来到了他的茶楼,只了一杯茶,喝了,吐了,然后杀了十个人,大笑而去,而他对那个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说起来这是王麻子的一件丑事,他谁都没有告诉,就连现在茶楼里的人也都不知道。而当年那个人便如这个少年一样,不可窥测。
内间是厨房,连猪都不会喝的茶,便是在这间屋子里造出来的,但云天行却没有功夫探究造茶工艺,随着王麻子登上木梯,来到了茶楼顶上。
上面视野很开阔,能看到从旁流过的大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