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抱住他的手臂,将小脑袋枕在他肩头,道:“天行哥哥,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梦到你变成了一朵云,我怎么追都追不上你,我好担心你,怕你会离开我。”
云天行出神了一会,笑道:“笙妹,你几时迷信这个了?我本就姓云,即使化成云也还是我,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阿笙点了点头,道:“天行哥哥,阿笙喜欢你,你喜不喜欢阿笙?”
云天行弯起手指刮了她的鼻子一下,笑道:“傻丫头,我也喜欢你啊。”
在他说出这句话时,眼中的泪都快掉出来了,他明天就会离开九幽谷,离开阿笙,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见到。对方可是蜃楼啊,连爷爷父亲那么厉害的人,都未能逃过他们的魔爪,他有什么本事能阻止厄运再次降临?
或许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次相聚。
阿笙感觉到有水珠滴落,忙从他怀里离开,惊讶地看着他:“天行哥哥,你哭了吗?”
云天行笑道:“好端端的我哭什么,是瀑布溅过来的水。”
阿笙半信半疑,伸手将挂在他眼角的水滴擦掉,又扑到了他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道:“天行哥哥,我二叔是疼我的,就算他现在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以后也一定会同意的,不管他跟你说什么,你都不要离开阿笙好不好?”
云天行的心在绞痛,这要他如何回答?
他不能回答,也无法回答,只能含糊地说一些安慰的话,将话题转移到别的上面。
他一整天都与阿笙在一起,很快乐,这大概是他这一生中最快乐的一天了。
与阿笙分开后,他一宿没睡着。天色还没亮,他便收拾好一切,悄悄地离开了九幽谷,没有惊动任何人,就像他来时一样。
当阿笙知道他离开时,已是第二天中午了。她来找他,早已人去楼空,原本凌乱的东西都整齐地摆回了原来的位置,桌上留有一张字条,上面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阿笙紧紧握着这张字条,坐在门槛上,泣不成声。
檐角的风铃在响,叮铃铃,还如当初那般清脆悦耳,可当初坐在檐角下赏月的两个人,如今只剩了一个。
今夜又是月圆时,他人在哪里?
花厅。
九幽谷主、钟无疾、苦婆婆三人正在商议谷中事情。
阿笙哭着跑进花厅,冷冷地看了钟无疾一眼,便扑到九幽谷主怀里,大哭起来。
九幽谷主不知发生了什么,问她也不说,只知道哭。
她最疼这个侄女,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心里也很不好受,不停温言劝解,可根本无用,越劝哭得越厉害。
钟无疾叹了口气,道:“他走了?”
阿笙这才勉强止住哭声,泪眼模糊地看着钟无疾,冷冷道:“是你赶他走的?”
钟无疾道:“我没想赶他走,我只想给他找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如今九幽谷已不再安全,他继续呆在这里,很可能会遭到蜃楼的毒手。”
阿笙道:“他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钟无疾摇头,“我本想让他去‘天涯海角’,那是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可他拒绝了,他说会找一个地方躲起来,他说以前一直躲在那里,很安全,我想他应该去了那里。”
阿笙泪眼道:“二叔,你知道吗,他说这个地方根本一点都不安全,他是从那里逃出来的,怎么可能还会回去?何况那里也不是他的家,他现在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根本没地方可去,你将他赶出九幽谷,就是在让他去死啊!”
钟无疾怔住了。
“钟无疾!”苦婆婆拍案而起,“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蜃楼再厉害,还能大举进攻九幽谷不成?丫头喜不喜欢他,这个先不说,单他是沧澜剑神的后代这一点,我们九幽谷也有责任护他周全!不论他爷爷云巅,还是他爹云弥,都是正道典范。临难关头,我们怎能将他驱逐谷外?你这糊涂虫,要不是看你上了年纪,我非打你一顿不可!”
钟无疾垂头丧气,没敢回嘴。
九幽谷主道:“师叔,你也别怪二哥,他也是好心。如今九幽谷的确不安全,究竟还有没有其他内应,或者说还有多少内应,我们都不知道。若真有人对他存心不良,怕是很难防备。相比而言,‘天涯海角’的确是个避世藏身的好去处,只可惜……”
阿笙抹泪道:“我去把他找回来。”
九幽谷主忙拉住,道:“你这点本事,若是遇上危险,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他反过来要照顾你,本来能逃,你一去,他也逃不掉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谷里吧。”
“那怎么办?我不能放着他不管啊!”阿笙又急哭了。
这时谷空青抱着白猫走入花厅,向众人一一行礼,随后向九幽谷主道:“谷主,我要出发了,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苦婆婆上前,道:“南风,找霍乱不用那么多人,就让青儿去把那小子带回来吧。有她在,即便遇上蜃楼的人,两人联手,也有一战之力。”
九幽谷主点了点头,向谷空青道:“青儿,苦婆婆的话你都听到了吧,霍乱的事交给其他人去办,你现在就出谷,去把姓云的那小子带回来。”
谷空青看了阿笙一眼,询问道:“他不是在谷里吗?”
九幽谷主道:“今天一早离开了,你现在就动身,务必将他带回来。”
“哦。”谷空青应了一声,“他要是不回来呢?”
苦婆婆道:“绑也要将他绑回来,就算现在九幽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