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都是云天行算计好的,他出招的目的不在伤人,而是要逼石远上树。那颗古槐是神物,石远自然不会上,也不可能踩着众人的头顶躲避,情急之下,他只能往另一棵柳树上逃,这样就完全按照云天行的计划在进行了。
石远的身法并不比云天行好,云天行故意夸大,只不过想逼他承认罢了。关于石远死不认账这点,云天行早就考虑到了。
云天行看着居高临下的石远,笑道:“二当家,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石远哼了一声,跳下树来,道:“凡事要讲证据,你说我杀人,我就杀人了?就算我武功不错,就因为我离开了一会,你就说我去杀了李老三,这未免太难令人信服了!”
云天行笑了笑,道:“二当家,在我们离开李老三家时,你已经偷走那把菜刀了吧。”
石远道:“我又不杀猪,偷菜刀干什么?”
云天行道:“二当家,你这样的说就不对了,菜刀不仅能用来杀猪,还能用来切菜,杀鱼,甚至必要时候,还可以用来掩盖杀人的真相呢。”
石远道:“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不懂。”
云天行道:“在离开李老三家时,你让他到河边去等你,所以,你才会急匆匆离开大婶家吧。等到了河边,你一剑将李老三刺死,然后再用菜刀插入他胸口,来掩盖剑伤的痕迹。不得不说,你的手法的确很高明。但,你太心急了,还没等菜刀完全将伤口掩盖起来,就迫不及待地将尸体抛入河中,急匆匆赶回来了,我说的对不对?”
石远缓缓握紧拳头,道:“你胡说,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我胡说?”云天行笑道,“你是用剑的人,我也是用剑的人,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过我。还有,你别忘了,我才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当时你的剑尖已从李老三后背透了出来,可菜刀没有,在你们赶来之前,我又将菜刀往里推了半寸,替你抹去了剑伤的痕迹,不然老仵作一定会发现的,这点你一定想不到吧。”
石远的手在颤抖,额角一滴汗珠顺着脸颊滚下,从下巴滴落在地面上。
“怎么,不说话了?”云天行冷冷看着表情略显僵硬的石远。
张溪也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望着石远,道:“二弟,他说的都是真的?”
“大哥,这种话能信吗?”石远将目光投向云天行,微微一笑,“云天行,你不要自作聪明了,这种话编来骗骗小孩子还行,你觉得谁会信你?你串通王近,杀害了镇子里多少人?你想为死去的同伙报仇,借用我和大当家的名义,欺骗大家来到这里,无非就是想搬弄是非,挑拨离间,你当大家都是傻子吗?”
云天行道:“谁是谁非,大家自有定论。二当家,你没资格替大家判断,当然,我也没有。我现在只想说出真相,免得大家一直被人蒙在鼓里,枉加利用。”
石远冷笑道:“颠倒黑白,混淆是非,这就是你所谓的真相?”
云天行站起身来,道:“诸位,我是外来人,镇子里的事我本不该多管,但是有人求我帮忙,她说不想看着镇子一步步走向衰亡,我决定帮她。经过这些天的查探,我现在已经找到了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人。如果大家不想揭开真相,打算看着镇子继续消亡下去的话,我现在马上就离开镇子。”
“古井镇是你们大家的,而不是几位当家的,我希望你们在作出决定以前,好好想一想,如果你们想继续让当家的替你们说话,我无话可说。”
“我说这些话,没有别的意思,一是为了那位朋友,二是为了那些在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后,依旧肯留下的人,你们才是古井镇真正的守护者。现在,我想听听大家的决定。”
人群中一片寂静,众人都将目光集聚在少年身上。良久之后,老掌柜弯着腰从人群中走出,转身面向众人,道:“得先祖庇佑,我们古井镇的能传承至今。如今遭此大难,人心涣散,如果我们再坐视不理,镇子势必会从此消亡啊。”
“自打我睁开眼睛的那一天起,我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这个镇子,我不想眼睁睁看着她化为一片废土,如果大家执意要这样下去的话,老朽宁肯一头撞死在这古槐树下,先一步去向先祖赔罪啦!”
老掌柜说完,转身便朝古槐树奔去,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闪出一个人来,将老掌柜拦下,正是羊肉馆的掌柜。他看了云天行一眼,道:“大家就让他说完吧,万一他说的都是真的呢?现在镇子里只剩下这点人,我们真的输不起了啊!”
其实,大家都是这个意思,听一下又不会怎样,只是碍于两位当家的面子,不敢站出来罢了。既然现在有两位德高望重的人替大家说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众人纷纷高举手臂,表示要让少年继续说下去。两位当家看到这一幕,脸色铁青,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多谢各位理解。”云天行拱了拱手,又坐了下来,将目光投向石远,“二当家,你还不肯承认吗?”
石远冷冷道:“不是我做的,我什么要承认?”
云天行道:“你杀害李老三后,立刻将他的尸体抛入河中。我打听过,这条河的下游接的是黄河,而黄河的下游便是大海,就算尸体冲不到海里去,只要冲到镇子外面,或是冲到黄河里,一样可以达到你毁尸灭迹的目的。镇子外方圆百里都没有人家,这点二当家不会不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