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这些沉重的话题,云天行伸手摸了摸茶壶,竟然还是热的,拿过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道:“你们竟然跑回来喝茶,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这样可不好呀。”
“你还说呢,自己去跟人家跳舞,倒是开心了,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阿笙哼了一声,“你是没看到那个女人嚣张的模样,我真想上去打她一顿。”
云天行笑道:“青彤姑娘是有事求我,故意支开你们的,她让我代她向你们道歉。笙妹,你别生气了。”
阿笙吐了吐舌头,道:“还青铜姑娘,她怎么不叫白银姑娘,黄金姑娘呢,这样不更金贵了吗?哼,小人得志!”
云天行苦笑着摇了摇头。
红漪一直在托腮沉思,云天行跟阿笙说话时,她一直没有说话,就好像完全没有听见一样。云天行有些担心,道:“红漪,你没事吧?”
红漪抬头看了云天行一眼,忽然站起身来,往门外一指,道:“你出去。”
云天行一怔,半天没反应过来,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红漪也不答话,直接将云天行从凳子上拉起来,推到门外,“嘭”的一声,关上房门,鞋子也没脱,直接躺床上睡觉去了。
阿笙看着一反常态的红漪,也是惊得半天没回过神来。
“竟然把我轰出来了!简直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岂有……唉。”
云天行在门外站了一会,看到房内火光熄灭,他才确定自己的确是被轰出来了。
刚刚见到有人跳火自焚,这够夸张的了吧?相比这个,被红漪推出门,这个更令云天行百思不得其解,茫然而又无措。
一直以来,红漪对他十分客气,很少会置疑,甚至是顶撞他,更别提赶出门这种事了。云天行心中暗下决定,明天见到红漪,一定要找她问个明白。
月亮缓缓爬上中天,云天行睡了一觉,又被蚊子叮醒过来,便再也睡不着了。他下床走到窗边,推开格窗,倚在窗框边,凝望着天上那轮明月。
月光冷冷,夜风凉凉,虫鸣声也越来越稀了。世间的万物仿佛都已察觉到,秋皇的脚步正在悄然临近。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夜深人静的时候,云天行总喜欢一个人望着月亮发呆。小时候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他常听人说,每当想念远方的亲人,就抬头望望月亮,月亮会转告你的亲人,你们一同望着月亮,就跟在身边一样了。
月亮能为人寄托思念,但同时也能给人带来悲伤。
月色醉人,也最伤人。
云天行叹了口气,关上窗,回到床上躺下,目光仍落在窗上。
木窗一角有树枝的剪影,在轻微地晃动着。
云天行就这样看着。他忽然发现树枝的影子越拉越长,动得也越来越激烈,那参差不齐的尖梢就像一只干瘦的手骨,缓缓握起来,又缓缓舒展开。
云天行双眼一瞪,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抓起枕边长剑,谁家树枝还能握拳?这分明就是一只手!
夜深人静的夜里,窗纸上突然出现一个手影,五指又细又长,竟然还能分辨得出指关节!如果不是云天行胆大,恐怕早已吓晕过去了。
云天行喉头滚动,不觉吞咽口水。他死死盯着窗纸上那个颤动的手影,缓缓抽动长剑,就在这时,他惊讶地发现,那个手影竟然颤抖着在向窗户一角移动,像是在逃走。
那看起来的确像是在退缩,可云天行心里仍有些害怕。短暂的思索后,他决定冒险出去看一看,到底是何方妖物在此作祟?
云天行右手握住剑柄,左手在枕头下摸索了一会,摸出一截桃枝来,别在腰带上。据说桃木能辟邪,他刻意砍了一截桃枝来当护身符,虽说他不太相信这些东西,但凡事就怕个万一,反正一块桃枝而已,费不了多大工夫。
窗纸上的手影已经完全消失,云天行蹑手蹑脚地向窗边靠近,忽然,眼前一黑,窗纸上又现出了一个大黑影,这不是手影,而是一个人影,或者说是,鬼影?
死死盯着那个突然出现的影子,云天行不由退了两步,浑身汗毛倒竖,脊背上冷汗直冒。
这个鬼影好像正趴在窗外,一双修长的骨爪摁在窗格上,脑袋不断在窗纸上蹭,就好像要钻进来一样。
云天行咽了口唾沫,缓缓从背后摸出预先准备好的桃枝。桃枝一端已被削尖,他用尖端瞄准窗上鬼影,又往前挪了几步,猛地掷了出去。
桃枝如飞剑一般,穿破窗纸,飞了出去,不知那鬼魂是被桃木伤到了,还是怎么,竟然转身逃了。
云天行微微一愣,纵身踢窗,飞掠出去。当他出屋时,那鬼影正从前方院墙上跃下。云天行连忙运起“逍遥游”轻功步法,飞步紧追上去。
清水寨内这些内墙都不甚高,以云天行现在的身法修为,纵身一翻便可跃过。但见刚才那鬼影像是蹲在上面往下跃,这样一比,就比云天行差上一筹。
云天行边追边想:“难不成鬼怪们也练轻功?这个鬼魂的轻功可比那晚那两个差太多了,翻个矮墙竟然还需扶持,看来我比鬼都厉害了。”
思索间,云天行追进一个大庭院里,这个院子他没来过。在刚进清水寨时,石远给他介绍过,这个院子是寨里人的居所,多个房间共用这一个院子。
在云天行翻进庭院时,那鬼影就已消失不见了。他四下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