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童姥白了赛西施一眼,道:“你懂什么。他云逸前途再光明,终究不是我飞雪阁的人。杀他一个,成就我们飞雪阁,便是遭万人唾骂,我也甘愿背下这个恶名。”
赛西施道:“师姐,我倒有个折中的法子,不知你愿不愿意听?”
冰山童姥道:“你向来是个没主意的人,只知道一味蛮干,这时候又能有什么好法子?”
赛西施道:“既然师姐不愿听,那我就不说了。”
冰山童姥何尝不知道云逸是个值得拉拢的人,她又何尝想杀他,可若不杀,冷雪坪便无法修炼忘情诀,这对飞雪阁来说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
现在满江湖的人都知道冷雪坪能够修炼忘情诀,若长时间不见效果,必定惹江湖上的人猜疑甚至是笑话,到时候丢的可是飞雪阁的脸。
眼下冰山童姥听师妹说有个折中法子,自是想知道的,见师妹赌气又不说了,便让她一步,道:“你有什么法子,说来听听,如果真是个妥善之法,倒也不用非得杀人。”
冷雪坪听了这话,心下稍感安慰,暗想:“不用杀他,自是最好的,不知三师叔有什么好主意。”
赛西施看了冷雪坪一眼,向冰山童姥说道:“既然阿雪对云逸有情,干脆成全他们两个,叫云逸做我们飞雪阁的女婿,这样一来,他的光明前途,不就跟我们飞雪阁关联了?而且也成全了这对有情人,算是一举两得。师姐,你说我这个主意好不好?”
冷雪坪听了这话,把头垂得更低了,紧紧攥着衣角,心内暗想:“三师叔是疼我才故意这样说的,九师伯必定不肯。”
果然,冰山童姥听到这话,立刻变了脸色,斥道:“胡说!我就知道你没一点正经主意,一天天的就知道胡说胡闹,都快进棺材的人了,没一点大人模样,成何体统!你瞪我干什么,还不下去守好你的下三层,若是丢了什么都东西,我拿你是问!”
赛西施道:“师姐干嘛冲我发脾气,我也是好心帮你分忧,你不听便罢,用不着这样说我吧。”
冰山童姥道:“就说你了怎么着,还想打吗?”
赛西施绾起袖管来,见冰山童姥满脸阴云,又把袖管放了下来,道:“今日阿雪在这里,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等阿雪不在的时候我再跟你打。我可你先跟你说好了,不跟你打不是我怕你,是我不想让你在阿雪面前出丑,也不想让人说我以老欺少。小矮子,你懂我的意思吧?”
冰山童姥听她又把“小矮子”三个字搬了出来,气不打一出来,气冲冲地道:“赛西施,你有胆就再跟我斗上三百招,光逞口舌之利可显不出你的本事来!”
赛西施叫道:“斗就斗,还真当我怕你这小矮子不成!”又把刚放下去的袖管绾了起来。
冷雪坪怕两人再打起来,忙起身把两人分别拉到两边,又劝慰了一些话,才免去了一场“恶战”。
她们两人一个是老人脾气,小孩身子;一个是老人身子,小孩脾气,时常隔着楼层拌嘴,吵得急了,还会动手较量。六楼那位老妇不堪其扰,除了做好每天该做的事,平时就躺在那挺尸,任他们两个吵得天崩地裂,她也全然不闻不问,因此得了个外号叫“聋哑老人”。
这位聋哑老人既不聋也不哑,只因被这两人扰得烦了,喜欢装聋作哑。
却说冰山童姥本就在生冷雪坪的气,这时候被冷雪坪拉到一旁,并不领情,正好拿她撒气,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把那个云逸给我叫过来?”
冷雪坪自知有愧,垂下头来,道:“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他并不喜欢我,何必白白害他性命。”
冰山童姥冷笑道:“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为了一个臭男人,把飞雪阁都抛在脑后不顾了,你知不知羞!亏你师父看重你,身染重疾,还是手把手教你武艺,你就是这么报答她的?”
冷雪坪听她提起师父,心中一阵难过,又不好哭出声来,只站在那里默默垂泪。
冰山童姥见冷雪坪这样,心下有几分不忍,好歹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便缓和了语气,道:“你不看我面,好歹看在你师父的面上,别辜负了她对你的一番期望。听我一句话,先把这个云逸杀了,等把忘情诀练成,任你选什么样的男人,也没人管你。天底下又不止他一个男人,何必非他不可呢。”
冷雪坪擦去眼泪,抬头看着冰山童姥,坚定地说道:“师父自小就教导我,要我做个懂得知恩图报人。我谨慎奉行,不敢有丝毫懈怠。云逸曾救过我的性命,如果没有他,我断不可能活着回到飞雪阁。九师伯要我害他,岂不是叫我做个忘恩负义的人吗?如果九师伯执意要杀他,先把我杀了好了。”
她本不敢这样顶撞冰山童姥,但此时干系云天行的性命安危,她已经顾不得后果了,只希望他能够平安离开这里,不再有什么闪失才好。
冰山童姥听了这话,面上布上了一层寒霜,冷冷说道:“阿雪,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冷雪坪心想:“九师伯要杀他,全都是因为我。我如果死了,九师伯应该就不会再难为他了吧。”想罢,双手托起秋水剑,躬身送到冰山童姥面前,“求九师伯成全。”
冰山童姥见冷雪坪把秋水剑托到自己面前,眼眸中的寒意越来越盛,道:“阿雪,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冷雪坪道:“九师伯为了飞雪阁,什么事都肯做,杀一个人又算得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