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蘩这才走到元澈前面来,距离安若轻有一段距离,轻轻解开卷轴的绳子,把它缓缓展开。
把它朝着元澈让他看过,再对着所有人转了一圈,大家都瞧了个大概。
一旁的元渭薄唇轻启,眼神有一瞬间的僵直:这就是那幅画的原貌,仙雾缭绕之间,孤松傲然独立,青石亘古苍老,松下一白衣男子意态闲适,醉卧期间。
原来他得到的,只是没有画完的半幅。真正的雾山谪仙图,上面有他的留影。
万万想不到,会在这样的情景之下,见识到这幅画原本的样子。
他的心头不可谓不震撼,不禁又深深看了安若轻一眼。此刻的她失去了所有的高傲和自信,脸色灰白,眼神里有恐惧,有不甘,有愤恨……
全然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骄傲高贵如小公主的安若轻。
可是此情此景,他却爱莫能助,无能为力。
“这是?”元澈皱眉。
沈亦蘩用好听的声音不急不忙道:“这幅画是侧王妃亲手所作。”睨了一眼安若轻,“侧王妃姐姐,你要不要给大伙儿介绍介绍这幅画的内容?”
这幅画画的内容,只有安若轻和元渭知道。沈氏不可能会得知。安若轻心稍微安定了一点,语气也硬了下来:“沈氏你胡言乱语什么?这幅画不过是我闺中闲暇所作。”
“画着消遣,没什么深意。你在王爷寿辰从我房里把它偷出来展示人前,是什么意思?”
沈亦蘩冷冷一笑:“偷?这可不敢当。今日你煞有其事召我过去商议给王爷送贺礼。很多人都知道的,王妃姐姐不也在场?”
安远眉点点头:“确有其事。今日晌午过后,我去过芳菲苑,当时侧王妃确实说是跟沈宝林商议准备给王爷的贺礼。”
安若轻眼神凌乱,商议贺礼不过是随口找的借口,好把沈氏骗过来而已,谁知道还能被她拿来做文章。
沈亦蘩看着安若轻:“侧王妃怎么临时矢口否认了?难道你今日召我前去并非商议王爷贺礼,只是蓄意设局害我?”
“……”安若轻无可辩驳。
沈亦蘩见她无话可说,这才接着不紧不慢说下去:“既然侧王妃姐姐不想为大家解说这幅佳作,咱们也自然不好多做猜测。”
“只知道这幅画是侧王妃待字闺中之作。至于画中男子是谁,或许只是她臆想中的意中人罢了。”
沈亦蘩含笑一步一步走到元渭身侧,展开画幅比对着,说:“总不能说,是除王爷以外的其他男子。”
“虽然妾略微听到一些空穴来风之语。说这画中人倒有几分像丰亲王。”
在众人下巴惊掉之前,沈亦蘩很快推翻了这个说法:“当然了,谣言止于智者。怎么能因为丰亲王去过襄州,就做这般无端猜测?”
元渭脸色开始变得难看,逼视她沉声道:“你敢胡说!”
沈亦蘩眸子轻眨,刚好能让他听得见的声音从面纱底下传来:“王爷何必动怒?真要较真彻查起来,我是不是胡说,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