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糖姜水啊,刚熬好的。”姚旋边吹气边回答。
“姚旋……谢谢你。”史小蓝羞愧的掉下眼泪。
“别哭哦,小心落下眼疾。”
史小蓝噗哧一笑,“在医院亦寒有让我喝了一点,在你们面前我真是要无地自容了。”低头接过。
“你呢,好好休息,要严防术后感染,我和亦寒勉为其难包下宿舍的卫生吧!你就安心的做第二个陆汐云吧。”姚旋拍拍史小蓝的肩膀。
“去你的,我才不是这样的人呢,日后定当双倍奉还!”史小蓝握拳。
“好好休息。”姚旋微笑。
姚旋转过脸看着莫亦寒,莫亦寒勉强的挤出一个微笑,她做不到史小蓝的诙谐。
“亦寒,杨析明天会来办理休学。”姚旋突然冒出一句话。
“休学?你是说……杨析要休学?”史小蓝惊讶。
“是,他的腿没有那么快好的,只能休学。”姚旋的眼睛盯着莫亦寒。
莫亦寒转身离开,不再参与话题,姚旋沉默,史小蓝亦知趣的闭上了嘴。
在这次流言里,杨析无疑成了最大的牺牲品,不仅人受伤,还失去了爱情,现在更不得不暂停学业。莫亦寒不敢面对他,这样的代价太惨痛了,一句“对不起”想要说给谁听?以前,地狱是她一个人的,谈了场恋爱,地狱竟也成双了,杨析该恨透她了吧?她把他的生活搅得一团糟,莫亦寒头痛欲裂。
莫亦寒走出房间一个人站在公寓客厅的窗户边,阳光照耀大地,看着温柔无比,站在高的楼层向下望去,每一个物体都呈现出它们的静态美,树是安静的,灯柱也是规规矩矩的,石凳坐位看着更是静谧冰凉。
莫亦寒闭上眼睛想象自己面朝温暖安静的天空向下飘落的感觉,忽略体重不算,像飘絮随风飘落,大地亦知趣地褪去僵硬,应景地舒展它那厚重柔软的大手……
很无力。亏欠、辜负成了无可奈何的谴责,如牛负重行深沼泽,愿接住杨析的是一只厚重柔软的大手,能够缓冲抚慰他所有的伤痛……而自己,自己与他眼前只有死路,除了决心,已别无它法。
今晚的夜意外的电闪雷鸣,滂沱大雨似预警,这是杨析的控诉吗?莫亦寒的头比白天还要痛,在这个临近夏日的夜晚她觉得很冷,浑身都在发抖,脑子里却有一股烈火在燃烧。莫亦寒已不能集中紊乱的思想,头痛得太厉害了,思绪在未成形前便已溃散。
她痛苦地失眠着,辜负别人,情里的坏人,不见得就能少受苦,她跌跌撞撞的起来寻找水喝,冲了包感冒灵将就着喝下去,她知道她能挨到天明的,童年里多少个感冒日夜是自己一个人挨的?有什么呢?
第二天,多功能演奏厅:
杨析一个人坐在演奏厅的观众席上,眼睛迷茫干涩,他看见舞台上有个人不知天高地厚,激昂顿挫的演讲着:“‘在学校的这四年里,我最想做的就是站在这里表演。’少年展开他的双臂,就像是一只预备展翅翱翔的雄鹰。”
曾经信誓旦旦,脱口而出的梦想,在一场恋爱之后消失殆尽。用尽心力去渴望一个人的肯定,若不是被狠狠的抛弃又怎会明白自己真正失去的是什么?梦想,怎能在半路就折返?杨析黯然,他猛然发现,这样的自己,连自己都唾弃。
不知何时,姚旋已悄悄的走近。
“伯母要我来看看你……”她谨慎的坐到他的身边。
杨析转头看了一下姚旋,面无表情。
“怎么了?只是休学而已,等你伤好了,就可以重新开始的。”她试图安慰。
杨析没有回答,眼光呆滞地望着舞台。
“你……你想见亦寒,对不对?你别急,我现在马上去找她过来,你要等我哦。”姚旋焦急,拔腿便跑。
宿舍:
“跟我走,”姚旋突然拽起躺在床上的莫亦寒。
“去哪?”莫亦寒迷糊不清,她在发烧。
“去看杨析,他在等你。”姚旋命令。
“我不去。”莫亦寒挣脱,盖上被子。
“亦寒,我没有听错吧?你……你说什么?”姚旋难已置信。
“我说,我不去。”莫亦寒强调,
“莫亦寒,”姚旋一巴掌往莫亦寒的脸上拍下去。
“谁在等我?没有人在等我,我没有看见。即使有,也不会等太久,明天他就会去等别人,你不需要这么激动。”莫亦寒“嚯”地坐起来。
“你为什么要让他来为你的遭遇买单?莫亦寒,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姚旋尖叫。
“你想我怎样?要我交心?交灵魂还是交躯体?可我没有心,除了一副臭皮囊,我什么都没有。”莫亦寒突然从床上下来径直的跑向阳台,她转过身对着姚旋抬起一只手,“如果你觉得我该为他付出一双手一只腿,那好,我现在就从这跳下去,我偿还给他。”莫亦寒激动的爬上了阳台。
“亦寒,你不要冲动。”史小蓝大叫,她赶忙上前。
“你这个神经病。”姚旋气得发抖,她转身跑开。
“亦寒,你下来,你下来。”史小蓝被吓坏。
莫亦寒由站在阳台上颤抖摇晃的转为坐在阳台上,她闭上眼睛,心里狠狠的对自己说,恨到底吧,不要留余地。
“你就是这样的人,你的命运早已注定,你的血液里流淌着犯贱、堕落……这是神的旨意!!!”
“你根本就是一个不祥之人,和你走得近的人没一个好下场。”
一句又一句的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