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中,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越来越重。自己身后的一切都消失不见,变成了一片汪洋。
而唐粥的意识则在这无尽的海洋之中不停地下沉、下沉、下沉。
许久之后,他才感受到一阵柔软的沙土将他托住。
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唐粥便看到眼前一片黑暗。
“这是哪里?”他嘟囔一句,声音竟然也被黑暗所吞噬了。
“应该有光!”他这样想着,一道光束从他身上爆发出来,冲到上方,像是一朵盛开的烟花一样炸开,将周围的黑暗在一瞬间驱散。
黑暗像是有意识一样地缩成一团,汇聚在一起形成一汪墨汁一样粘稠的液体。
周围白亮亮的无边无沿,唯一不同的色彩就是这滩墨水了。
唐粥近前,然后便听到那滩墨水中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喊:“滚开!滚开!”
“是你!穷奇!”
唐粥立即意识到了这位的身份,“你被消灭了!你快要被消灭了!”
“呵呵!还早呢?想要我死,可是没有那么容易!”
“呵呵!”一道带着讥讽奚落的笑声从唐粥口中发出来,他绕了个圈看着周围,像是在看一卷空白画卷。
“这里是哪里?”唐粥问了一句,也没指望得到回答,只是觉得有些单调:“若是能够来一点景色就好了!”
这边说完,四周轰隆隆作响,一座大山拔地而起,将唐粥和那滩墨水一样的东西托举起来。
在这座大山之上,无数的草木疯长,不少飞禽走兽也在周围摇曳着翅膀。
一道瀑布从山顶落下来,泼洒下来飘飘扬扬,极为壮丽。
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唐粥猛然嗷呜叫了一声:“原来我能够控制这里的景象!”
他兴奋地来到山顶,手伸向空中,想象着一架飞机的样子。
嘭!
飞机没有出现,只是出现了一团白色烟雾。
“这是怎么回事?”唐粥有些诧异地看着天空,然后,脚下的山峦轰然倒塌,一切的草木qín_shòu全都消失不见了。
“咳咳!”墨水开始渲染开来,在洁白的画卷之上形成一只双翅飞虎的形象,“你还没有明白吗?”
“什么?”
“你的力量其实和我相关,本来你身上有封印我的力量。但是,后来我将自己一分为二,逃脱了封印,于是,你才能力量大增,得到了我的一半力量。
如今,我的力量在减弱,所以你能够使用的力量也相应地减小了!这里是你我两人的意识交汇之处,我若是完了,你也就留在这里永远不能出去了!”猛虎张牙舞爪,只是这形神皆无的画作动起来有些滑稽,像是黑白的皮影戏一样。
“所以,你想做什么?让我放你一马,这是不可能的!”唐粥说的很坚定,和穷奇合作可是真正的与虎谋皮,一不小心便会被反噬。对于这种贱货,唐粥的原则就是坚决打死。
“为什么不可能?你以为没有我的帮助,没有我的力量,单凭你自己能够从这里离开吗?”
“那就试一试了!”唐粥满不在乎地说道。
“······”
墨水画剧烈地颤抖起来,不知道是气急攻心还是力量不够,它猛地一散,然后汇拢到一起再度形成一滩墨水的样子,里面传来阴恻恻的声音:“既然如此,那我就看你如何从这里离开!”
声音里,还带着那么一丝气急败坏。
挥了挥手,唐粥顺势一躺,翘着腿琢磨着如何从这里离开。自己来到这个鬼地方,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形了。
而在外界,张宁在长秋宫中遣散了那群“姐妹”,然后便去看望了儿子。两人相见,先将今日的事情说了一边,然后张宁便知晓了唐粥对儿子说的一切。
顿时,她脸色就要炸了。但是,看到一旁的儿子,顿时又挤出一道微笑。
“没事!他只是担心你不适应而已,没有别的意思!”安慰一番儿子,张宁便匆匆离开,一路赶去南书房。
安慰是安慰,但是事实上,她的想法其实和儿子一样。
若是儿子不能改回唐姓,他是一定不能继承唐粥现在基业的。即便将来唐粥同意,他手下的一众文武也不会同意。家族姓氏不仅仅是一个人的名字,更加是一种传承与认可。
在血缘宗族的时代,姓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所以,他想要问一问,为何唐粥会这样做?难道连自己的孩子也不想认吗?然而,当她来到书房的时候,却发现这里已经围了一群人,其中大部分她都认识。以荀攸为首,他们都来行礼。
“见过夫人!”
“嗯!你们聚在这里所为何事?”
四处看了看,见没有外人,荀攸这才低声说道:“夫人!摄政身体有恙,我等乃是在此等候医者诊断!”
“什么?他怎么了?”张宁急忙问道。
“我等亦是不知,只知道摄政在休憩之时,便猛然没了声息!无论如何也叫不醒,仿佛睡着一样!”
张宁听了,心中一阵慌乱。
半晌,医者从里面出来,他的话语与荀攸所说一样。唐粥只是睡着了,没有任何病痛。至于为何叫不醒,那就不知道了。
“怎么会这样?”张宁喃喃自语,有些失神。
“夫人放心,我们已经让人去请神医华佗,相信他一定能够将摄政治愈!再或者,摄政只是累了,今日便会醒来也说不定!”荀攸的安慰没有半分作用,不仅没有效果,反而让张宁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