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脸疲惫,尘土在他脸上积累了厚厚的一层。面对数名如狼似虎的骑兵,他知道敌我力量太过悬殊,不能强行突围,应以虚与委蛇为上。
汗水像是黄土高原上的大雨,在脸上冲开一条条深深浅浅的沟壑,露出原本粉嫩的小脸。这副滑稽的样子,颇为搞笑。
眼前几名骑兵见到少年如此激动,顿时脸色沉了下来,微微退后,隐隐做出拔刀的动作。只要这少年不能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那他们就要将这辆马车扣押。
“呵!”少年突然一声轻笑,将宝剑扔到一边,然后抬起自己的左手,拉开上面的麻布衣衫。原来,在这衣衫下面,一道狰狞的伤口翻卷着,血迹沾染了一大片。
“几位官爷无需惊慌,这剑上的血迹乃是小子贪玩摆弄宝剑之时不小心伤到自己了!这佩剑乃是家兄之物,我也只是为保小命,强自装作一副剑术高手的样子,其实根本连提剑杀鸡的胆子都没有!”
“哈哈!”几个骑兵松了口气之余纷纷大笑,其中一人指着少年的狼狈样子说道:“看他这样子,我便知道这是一位没见过血的小郎君,怎么可能会提剑杀人呢?”
误会解释清楚了,少年便要驾车离去,他现在只想要离开这里入城。
谁知,他方才拉动缰绳,便被骑兵给拦住了去路。
面对一脸迷惑的少年,骑兵好心提醒他:“小郎君看到那些离开的百姓没有?”
“正要请教官爷为何这些人要离开城池,常言道人离乡贱,他们这样大包小包背井离乡是为哪般?”
骑兵打马转了一个圈,指着远处的城池说道:“小郎君不知这城中之事,我等乃是朝廷天兵。这袁术逆贼犯下大罪,和侯帅大军三十万与其对峙,如今双方势如水火,大战一触即发。小郎君若是无事,还是远离这是非之地为好!”
“哦?”少年露出一副明悟的表情,但是,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的手指却狠狠地刺进了掌心之中。他怎么能不知道这里的战事,正是因为这所谓的和侯出现,他叔父才会被见风使舵的世家给杀死。而他也流落到了这里,想不到,兜兜转转一圈下来,所有的罪魁祸首都在这里了。
“既然是和侯围城,为何又会有如此大量的百姓逃离呢?袁贼难道不知道失了百姓自己便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吗?”少年有些疑惑,袁术不可能如此不智,这其中定然是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果然,骑兵露出一副讥讽的笑容,指着远处的城池痛骂:“这袁贼如今只顾在宫室之中享乐,一切大事都交给大将军纪灵决断。这纪灵听信城中一员将军的计策,好像是一位叫作刘备的家伙,他献计放出百姓,但是必须捐赠粮草才能获得出城的资格。这下子,汝南城中百姓大半逃走,剩余的便是那些家大业大的富户还没走了。”
“原来是他!”少年心中猛然浮现出一道面白和善的身影,对于这道身影,突然生出了好感。
“小郎君还是快些跟随那些百姓一同离去吧!免得战火一起,伤到自己和家人就不好了!”骑兵还是心善地提醒了一下。
不过,少年却露出一副难色:“多谢官爷告知了,不过,在下亲人在城中,若是不投靠他们,我等在这流民之中,恐也难以活下去。”
骑兵脸色转了转,最终还是叹息一声:“好!既然小郎君已经打定主意,我等也不好拦阻,不过,进了城,再出来就难了!”
少年脸色现出一阵纠结,但是看了看身后的马车,还是决定要进城。
骑兵见他心有所忧,也就放他离开了。
马车慢悠悠地向着城池的位置驶去,不疾不徐。少年一脸阴沉,已经在想着如何进城施为了。
走了不到一刻钟,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激烈的马蹄声,地面轰隆隆震颤起来。
少年脸色一变,便知道是骑兵又赶了过来。
听到声音,他也不慌,将马车一停,转过一个弯,笑呵呵地等着追兵到来。不过,他脸色不变,但是,心中却是已经翻滚了起来。脑海之中不停地将方才的经历过了一遍,似乎是没有任何踪迹泄露自己的身份,而且,这些骑兵自称是朝廷兵马,应当不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来才是。
不过,他回头看了看马车,又将满是灰尘的长剑取过来,握紧剑柄。
一阵烟尘过后,方才的那名骑兵带着数人来到了少年面前。
见到少年如临大敌的模样,他们皆是苦笑:“小郎君不要如此激动,我等不是恶人。来此,只是有一事请教!”
“官爷有何事便直说!”少年脸色笑嘻嘻,但是手中的长剑却是丝毫没有放松。
只见骑兵朝着马车一拱手,问道:“在下奉命,敢问车内可是昭明与昭蕙两位姑娘?”
“啊!”车厢内传出两声惊呼,少年更是一脸惊愕的神色。
骑兵听到车厢内的惊呼,便知道自己没有找错人了。见少年一脸愕然,于是便解释道:“小郎君不必忧虑!我等来此,乃是奉和侯之命。方才你们离开之后,和侯巡视而来,听了我等的回报,便猜测小郎君可能是旧识。还说若是真为旧识,车内当有两位姑娘,因此命我前来问询。
既然是两位姑娘无疑,还请小郎君和在下回转,一起去见和侯!”
骑兵说的斩钉截铁,根本不给少年反对的机会。一挥手,几个同伴便将这马车包围起来。
少年露出一脸苦涩,他涩着嗓子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