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任皇帝从一开始继位,要着手营建皇陵,往往需要到这个皇帝逝世的时候,可能皇陵还没有营建完毕。即便如此,每一任帝王也都会花费大量钱财去完成这项任务。这个时代的人依旧相信自春秋以来的传统,国之大事在祀在戎。
所谓的祭祀,是后世子孙拜祭先人,祈求先人保佑。没有陵墓,后辈即便是想要拜祭也没有所在。
刘宏当了几十年的皇帝,搜刮了几十年的钱财,他的陵墓自然也是修建好的。
放眼邙山,这里坐落着一座超级豪华山间大墓地,山水形胜,万事俱备,只差拎包入住。
无数宫卫大臣一路送着刘宏的灵柩进入陵墓,等到刘宏入了墓葬,其余人退出来,这陵寝算是完成一半。剩下一半,要等到何皇后死后,和灵帝刘宏合葬之时,将墓门封死,这才算完成。
百官送灵帝入葬,却没有起身,而是都齐齐看着跪在最前方的少帝刘辩。从某种程度来说,此时的刘辩已经是皇帝了,百官也给了他皇帝的待遇。
只是,还差一个登基大典没有举行,其余的依仗礼仪,与皇帝别无二致。此时天下并无纷乱,海清河晏,朝廷有时间可以慢慢筹备登基大典,无需着急。
“臣等!恭迎殿下回宫!”何进领着百官行礼,从这一刻开始,百官才算是真正认可了刘辩的皇帝之位。
被这陡然的一声大喊惊到的刘辩并没有看到,在他身后的刘协露出一脸的艳羡。这种表情本不该出现在这样一个不过几岁的孩童脸,但是,它却的的确确出现了。
此时,刘辩仿佛是记起了什么似的,四顾之下问了群臣一个问题:“我舅父说父皇已去,我便是皇帝了是吗?”
“呃!这······”皇甫嵩和袁隗等人微微一愣,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刘辩口说出来的。然后,百官齐齐看向跪坐在最前方的何进。
如果眼神是把刀,那么何进此时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该死的屠夫!瞧瞧你把殿下给教成了什么样子?即便心想要当皇帝,但是也不能如此直白地在众人面前说出来啊!为人君者,岂可如此无状。
何进也是一肚子苦水没处倒,他也不知道为何一向乖巧的外甥会问出这种话来。本来演练好的剧本里,不该有这句话的。
当下,百官都讷讷不言,对何进冷眼相看。这个时候谁说话,会被冠一顶谄媚的奸臣帽子。虽然说暗地里不少人干这种事情瘾,但是,明面大家都还是要点脸的。此时史官在侧,这些事情将来都是要记录史册的,因此谄媚这种事只能做不能说。
群臣不说,但是问题并没有解决,刘辩还在那里瞪着大眼睛等着答案呢。在他身后的刘协也是不住地捂脑袋,自己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兄长呢?这种人是怎么被群臣选为储君的?
百官不说话,刘辩只好向他认为最为渊博的人问道:“老太傅!你是父皇之师,孤常从舅父那里听说你的大名,不知太傅能够给辩解惑?”
“咳咳!咳咳!”袁隗听了这话,老脸一红,然后是猛烈地咳嗽,几乎要把老血都刻出来了。只见他一只手捂住胸口,一只手拉着身边的一个侍郎,表情痛苦难当:“啊!老夫的胸口好痛啊!好痛啊!先帝啊!你这是要带老臣一起驾鹤西去吗?老臣这来了!”
“······”
看着袁隗如此痛苦,刘辩也不好为难这位老人家,只得命人将他扶下去好生歇息,找些医者来医治。
不少人看着袁隗的样子,连连在心痛骂老狐狸。
刘辩没有得到答案,只好转向了皇甫嵩,他是太尉,三公之尊。又为朝廷立下大功,当有如此见识。
“皇甫将军!”刘辩方才开口,便被着急忙活的皇甫嵩给拦住:“殿下!您问的这个问题,老臣也无能为力,不过,老臣知道谁能为殿下解答!”
“哦?是何人?”刘辩急忙问道。
皇甫嵩呵呵一笑,在最前面的何进忽然感到一阵不好的预感。
果然,皇甫嵩看了何进一眼,然后拜道:“此事,殿下最好还是问大将军为好!大将军为皇后之兄,殿下之舅,久居深宫。此等事,当然是大将军最为清楚不过!”
“臣等才疏学浅,还是请大将军为殿下解惑!”百官这时开始有样学样,若是此时何进不把锅背了,等会不落到自己头了吗?
面对百官的逼迫,何进的脸色都黑了,这群黑心的家伙。十常侍作乱之时,是谁在前面为你们挡着的,如今倒好,拿本大将军出来挡枪。
你们顾忌名声要脸面,我堂堂大将军难道不要脸吗?难道让天下人指着自己的脊梁骨说,自己蛊惑皇子,教唆皇子争夺帝位。这种事情不仅是死去的先帝刘宏忌讳,将来继位成年的刘辩也不会放过这一个污点。
何进越想越气,这些朝臣,简直是狗一样的东西,一点不知感恩!
当下,他眼珠一转,嘿嘿笑着,来到刘辩身边转身看着下跪的百官说道:“陛下!臣出身贫寒,也是才疏学浅,不及朝廷诸公!”
听何进这么一说,感受着他chì luǒ裸的侵掠眼神,百官顿时又紧张了起来。这次若是被大将军和殿下一起逮到,那真是黄泥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少不了戴一顶谄媚奸臣的帽子,像十常侍一样遗臭千古了。
正当众人惴惴不安地等着看是哪个倒霉蛋被选时,何进话锋一转,说道:“此事,该有太子太傅来为殿下解惑?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