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夜里不觉冷,反而有种春回大地的舒爽。其实这只是一种错觉,春夜里丝丝的凉意最是伤人。普通人尚且受不了,何况是已过古稀之年的桥玄。
这么折腾了一夜,天亮的时候桥玄便病倒了。高烧不退,嘴里流着涎水,迷迷糊糊念叨着什么。
桥玄,以性格刚强,不阿权贵闻名。出道之时便因追究陈国相羊昌的罪行闻名,而后便屡屡升迁。历经两朝而不倒,一度将边,击退了鲜卑、南匈奴和高句丽侵扰,保境安民。
如今,这位将自己一生奉献给大汉朝的老人却只能在卧榻之上说着胡话。
身为晚辈,唐粥当然应该去拜见这位老人家。这位的光辉历史足以让唐粥忘掉所有的不愉快经历,何况这位已经是七十又四的老人了。
说不准那天便死去了,自己就是置气也没对象不是?
“后生晚辈唐粥拜见桥公!”
桥飞黑着一张脸从大帐之中走出,看着唐粥的脖子上下打量,这森冷的目光让后者不由地心中惴惴。
半晌,桥飞才极不情愿地说道:“请吧!太尉在等着你!”
“多谢桥兄!”
当下唐粥便跟着桥飞进了大帐,还未进去,便听到里面传来了迷迷糊糊的声音:“去传信!让孟德赶来,告诉他来晚了就见不到我老头子了!至于羽儿,便让他留在任上,不必通知了。”
一进入大帐,唐粥便闻到一股难闻的中药味。里面几个医者在扇着小火炉煮药,还有一位正在为桥玄针灸。
桥玄躺在榻上,眼睛半睁半闭,昏黄的眼珠偶尔露出一丝精光。
“唐生来了!快些入座!”
桥玄挣扎着要坐起来,一旁的医者急忙劝阻。
“咳咳!本帅尚且提得动刀,杀得了敌,怎可病死于卧榻之上?让开!”
“太尉!你如今高热不退,身体已经再经不得折腾了啊!”医者诚惶诚恐地跪在一旁建言,刚刚进来的桥飞也含泪跪在地上相劝。
“太尉!高热不去,您就只能在此地修养,万万不可轻动啊!”
“咳咳!”桥玄又是一阵咳嗽。
唐粥有些尴尬,不用说也知道这就是昨晚桥玄受了风寒,现在发高烧糊涂了。
“那个······是不是只要烧退下来了就行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唐粥也知道人体的体温需要维持恒定,只有在这样一个范围之内,体内的器官系统才能够正常作用。
持续的高烧,说明身体的自动调节功能已经失去了作用。
唐粥一开口,一旁的医者便连连点头:“正是如此,只要高烧一退,我自有办法让太尉痊愈。只是,你是何人?也懂医术?”
唐粥轻蔑地看了这医者一眼,我也懂?华佗来了也要向我请教医术,你竟然问我懂不懂医术?
还没等他开口,周边一阵杀气就冲了过来。
桥飞提着利剑,直接冲到了唐粥面前:“都是你这奸贼,若不是你突然从冀州过来,太尉如何会落到这般地步?”
“桥飞!不可放肆,让他把话说完!”
桥玄撑着病体吼出了这句话,吓得桥飞跪倒在地,膝行至榻前侍奉。回头,用红通通的牛眼看着唐粥:“还愣着干什么?有话就说!”
撇了撇嘴,唐粥对着医者说道:“既然药物不能降温,为什么不试试其他手段?”
医者听了连忙摇头:“小先生是说用冰块冰水冷敷?”
随即他苦笑一声无奈地摊了摊手:“莫说冰块性寒,太尉身体未必受得了。此时此地,我们又从哪里去取冰块呢?”
摇了摇头,这群庸医,被他们看病。那真是看好了是幸运,看死了是天命。
“冰块,冰块,冰块你个鬼哦?就不能用酒精吗?没有酒精用烈酒也行啊!”
几位医者齐齐对视一眼,疑惑道:“酒精是何物,便是指烈酒吗?烈酒乃是挥发之物,敷在体表真的有疗效吗?”
一旁的桥飞看着昏昏沉沉的桥玄早就心烦意乱,看着这些平日里自诩回春妙手的医者都束手无策,顿时着恼了:“此法究竟行不行,你们倒是说话啊?”
几人苦笑一声,然后行礼道:“或可一试!”
“好!”桥飞站起身来,盯着唐粥道:“这次我就信你一次,若是能救回太尉,我桥飞任你处置,若是不灵,我也定要你为太尉偿命!”
“来人!都死哪儿去了?”桥飞大吼一声,立即有军士聚拢过来听令:“你们把太尉营帐牢牢把守住,没我的命令,不准放任何人出入!
还有,立即从营中取十坛烈酒来!”
一阵鬼哭狼嚎之后,桥飞猛地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抬眼便看到了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医者们,若是高热真的退了,下面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看看旁边端坐的唐粥,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桥飞呵呵冷笑:“但愿你的法子有效!”
“放心吧!”唐粥自信满满地扫了一眼这名热血汉子:“我正在想一会儿怎么炮制你呢!到时候可不要说话不算数!”
“老子言出必行!”桥飞回了个冷酷的眼神。
营帐外,咔嚓嚓军士围得满满当当,连只鸟都飞不进来。
汪汪!汪汪!
外面传来了一阵狗叫,立即有军士前来禀报。
唐粥尴尬一笑,挥挥手道:“那是我的狗,估计是见不到我所以顺着气味跑到这里来了。”
“检查一遍放它进来!”桥飞烦躁地挥了挥手。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