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踏出南山半步
青莲闻言也点头道:“落梅你好好休息,我们先出去了。”说着两人便不约而同的转身准备出去了。
“帝尊?”
“摩诘?”
两人一转身便见维摩诘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定定的站在门槛边,脸上毫无表情,看不出一丝喜怒哀乐,平静的让紫儿觉得有些可怕,她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帝尊。
如果说平日里的维摩诘是平静无波的湖水,那么此刻的维摩诘便是大海中漂浮着的冰块,表面上的寒冷还看得见,隐藏在海底的寒冷则无处追寻,然而却可以让整个时空都瞬间凝固。
“帝尊?”落梅闻言惊呼一声,不由自主的一把推开了紫宸,心中突突的跳着。
维摩诘依旧不动声色,一只手端着汤药,一只手摩挲着衣袖里的那方绣着梅花的帕子。看着紫宸手中同样的帕子,看着落梅方才用那帕子为他擦拭嘴角,又一脸微笑的躺在他的怀中,维摩诘心中便觉得空落落的,似乎有个地方被人剜了一刀,明明很疼,却流不出一滴血。
心中还有一股无名火,莫名的觉得烦躁。
端着汤药径直走到床边,维摩诘却并不看落梅,尽管落梅一直饱含深情的望着他。
见帝尊连看都不想看自己,落梅只觉得心在一点点的往下沉。
“该吃药了。”维摩诘坐到落梅的床边,冷冷的说了四个字,便用白玉勺子舀起一勺子黑色汤药喂给落梅,只是依旧不曾抬头看面前的女子,仿佛面前的女子只是他喂药的对象,而喂药,也只是像一种不得不完成的责任罢了。
想起那次在蓬莱帝尊说过,他对自己好,不过是因为责任罢了,落梅一瞬间失落更甚,鼻尖酸酸的,硬是忍着泪水不让它落下来。
紫宸见帝尊情绪不对,也不便多言,本想从帝尊那里接过药碗来喂落梅,可感受到帝尊浑身冰冷的气息,也只得作罢。
“我不喝。”维摩诘手中的汤勺递至落梅嘴边的时候,她忽然别过头去,冷冷的说道,声音里含着倔强又含着委屈。
落梅一转头,便看见窗外飘落的梅花,一瓣一瓣,美丽极了,只是可惜了,再美丽也只是落梅罢了。她还记得这片梅花林帝尊原是想种梨花的,是她换了花种子,这才有了梅花林。
也许从一开始,他便不喜欢梅花。只是自己强迫了他罢了。
维摩诘没曾想到落梅竟会那样直接的拒绝了自己,几十万年来,这天上人间还从未有谁敢用这样生硬的语气与他说话,更没有谁敢拒绝他。
心中原本就有一股无名火,此时看着落梅别过头去正对着紫宸,却不愿意面对自己,维摩诘心中的烦躁更是增添了几分。
“喝药。”维摩诘也不顾落梅的不愿意,冷冷的丢出两个字便将白玉勺子里盛着的黑色汤药又一次递到落梅的嘴边,大有往里灌的趋势。
“我说了我不喝。”落梅伸手一拂而过,维摩诘手中的药碗便被打落在地。
只听得砰的一声,好看的白玉碗便碎裂为一地的碎片,如同落梅此时的心境。她愣愣的看着维摩诘,方才她没有想要这样的,只是单纯不想喝药。凭什么他要自己喝自己就得喝?他凭什么安排自己?凭什么要让自己嫁给紫宸?他凭什么?凭什么?
维摩诘显然没想到一向性子温和的落梅会有如此的举动,他定定的看着落梅,四目相对,明明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这一世,到底是谁忘了谁?
“小梅,乖啊,喝了药你的伤才会好,帝尊的药求之不易,不可对帝尊无礼。”
紫宸适时的话语打破了沉默,他知道是帝尊救了落花,帝尊的药又极难求,于情于理落梅都不该这样做,于是赶忙将落梅搂进怀里,对着帝尊道:“帝尊莫要见怪,落梅初次来南山,若是冒犯了帝尊,还请帝尊看在本殿的面上不要计较才好。”
看着依偎在紫宸怀中的落梅,维摩诘心中蓦地一阵刺痛,只觉得眼前的一幕好刺眼,可是这样不受控制的感觉又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气万分,却俨然一副宣誓落梅是他的所有物一般的模样,看得维摩诘心中更是一股无名的烦躁。这样的感觉几十万年来他从未有过,可是自从遇见了落梅,他心中总是会有不受控制的情愫涌动出来。
“无妨。”维摩诘也只是淡淡了看着落梅说了两个字,依然是那个清冷如斯,惜字如金的帝尊维摩诘。
紫宸这才松了口气,“小梅,那我再去给你盛一碗药来。”说着便走出了房间。
“那个啥,我刚想起来我还跟苍澜哥哥约定了下棋来着,我先走了啊。”感受到维摩诘的不悦,紫儿非常识相的找了个借口嘿嘿笑着离开了。
“摩诘——”青莲仙子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维摩诘压根不想与自己多言语,也只得黯然离开。
房间里此刻只剩下落梅与维摩诘两人,安静得出奇。
维摩诘走到落梅面前,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右手刚要搭上她的脉搏,却被她一下了甩开。维摩诘再次愣在那里,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不知所措。
落梅像个闹脾气的孩子一般扭过头去,打定了主意不理维摩诘。
“手给我。”维摩诘淡淡的说道,语气虽淡,却不容置喙。
“我不用你管。”落梅依旧背对着他,固执的不肯转过身来看维摩诘一眼。
“你——”
维摩诘也顾不得许多,心中牵念着落梅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