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与帝尊不欢而散,落梅第二日便让白鹤送她回蓬莱,维摩诘也并没有挽留。
想起帝尊骤然而至的冷漠,落梅便一阵失落。走的时候连连回头看了好几眼,终于还是盼来了帝尊。
“你且先回蓬莱,瑶池蟠桃会之后我亲自去蓬莱接你。”维摩诘那日一身白衣,褪去了青色外衣的他更显得出尘不染,不食人间烟火,腰间衣带轻轻缠绕,上面绣着白色的珍珠梅,远远看去瞧得并不真切,但落梅分明看得梅花点点,似迎着风雪一般。
“嗯,就该如此,若是帝尊就这般将落梅姐姐留在了南山,对落梅姐姐和帝尊两人的名声都不好,落梅姐姐怎么说也是蓬莱这大户人家的女儿,若是就这样轻易跟了帝尊成何体统啊,金屋藏娇那一套,凡人玩玩也就罢了,咱是神仙,不能这样庸俗。”紫衣女子说罢挺了挺腰身,咳了两声又笑嘻嘻的道:“帝尊不仅应该去蓬莱亲自接回落梅姐姐,更应该摆个宴席什么的,宴请四海八荒的一众神仙,将帝尊与落梅姐姐的事儿公之于众。”
落梅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女子竟然敢在帝尊面前说出了这样的话。只见眼前女子一身浅紫色的裙衫,生得明眸皓齿,艳若桃花,年龄虽小,却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看着甚是讨喜,估计长大后,该又是四海八荒的一大绝色。
维摩诘咳了咳对落梅道:“你不用管她。”又转身对着白鹤:“送她回蓬莱吧,跟青帝说瑶池蟠桃会后本尊亲自去蓬莱接她。”
落梅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白鹤驮着飞远了,只听得那女子一阵不甘心的叫嚷:“帝尊,你怎么就让落梅姐姐走了呢?我还没跟落梅姐姐说说话呢?”
维摩诘也不理那女子,径直进了屋,那女子赶紧跟着进去了。
女子倒也不客气,自己倒了杯茶便坐在了维摩诘的对面。
“七公主若是闲得慌不如帮本尊抄抄佛经。”
女子一听喉咙里喝进去的茶水差点倒灌出来,“帝尊,你要不要那么小气,我不就是开了你两句玩笑话吗?况且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紫儿那晚来找帝尊,却偶然撞上了忘忧池水中落梅与帝尊那样的一幕,惊得紫儿心都要跳出来了。从小到大她还从没见过哪个女子离帝尊那样近,也从不曾看见过帝尊对哪个女子那般柔情。惊吓之余,她也不由得心花怒放,若是连万年寒冰般的帝尊都有了情欲,九重天便热闹了。
紫衣女子便是天帝最小的女儿七公主,也是紫宸最疼爱的小妹妹,两人也因为名字里都有一个紫外亲厚。七公主性子太过跳脱,没有女孩子家的沉静,天帝觉得佛经能让人心静,为了磨练她的性子,每每罚她抄佛经,可她偏偏没有那个慧根,抄了成千上万本佛经依旧悟不出一句佛祖的教诲,因而平生最讨厌抄佛经。
七公主最崇拜的人便是帝尊维摩诘,每每维摩诘这里有点什么事,她都是第一个过来看热闹的,且与白鹤关系极好,两人一大一小,堪称一对活宝。昨晚逮住白鹤将落梅的来历问了个清楚,今日一早便巴巴的来了,想着目睹一下能让帝尊动凡心的女子的芳容。
帝尊维摩诘虽然生性冷淡,从不轻易与谁交往,然而名声早已传得四海八荒人尽皆知,就连人间的凡人也在女娲娘娘的女娲庙旁边盖起了摩诘禅院,雕了一座维摩诘的塑像,日日香火不断,前来朝拜的人如潮水般滚滚涌来。维摩诘也因此不单是九重天上一众女子心中高不可攀的高冷男神,更是人间多少闺阁女子春梦的最佳对象。
“落梅姐姐是青帝之女,将来要继承大统,成为蓬莱女帝,论身份是配得上帝尊的,且刚才见到落梅姐姐那样貌,那通身的气派,真真是怪不得帝尊会动凡心,就连我看了也要想入非非啊。”七公主说罢在心里一阵窃喜,看来高冷男神也要凡心萌动了。
“本尊的事情就不劳七公主费心了,七公主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天帝前不久与本尊说想要与东海联姻,这联姻人选嘛,七公主聪慧,就不必本尊多费口舌了。”
“什么?与东海联姻?我怎么没听父君说过?”紫儿心中咯噔一下,原以为和海君的婚约早就作罢了,不曾想帝尊今日又提起了,若是父君真的想让自己嫁给海君,那她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
紫儿双手托起下巴,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对着维摩诘一脸讨好道:“帝尊,看在我这么多年虔诚的崇拜、真心的顶礼膜拜您老人家的份儿上,您看,是不是该帮帮我啊?”又转了转眼珠道:“除了我,您上哪里去找这么美丽可爱、温柔大方,又对您死心塌地的忠实粉丝啊?”
“七公主不小了,当以六界安危为己任,东海海君万年前便有反心,若是以后他与苍梧联手,将东海的幽暗之灵拱手让人,六界则危矣。”维摩诘说罢便抬脚出了屋子,只留下七公主一人在风里凌乱着。
回了蓬莱,落梅也一直担心着帝尊的伤势,她心中的帝尊是无所不能的,是没有谁可以打败的,在六界众生眼中,他维摩诘就是守护神,天地间的最强者。落梅以前也一直这样认为,可如今才明白,帝尊虽为六界之主,可也有软弱的一面,哪里有谁不会被打败,那只是别人隔了万水千山的距离一厢情愿的想法,看不明白罢了,哪里又有谁不会受伤,只是会掩饰罢了。
抬头看看蓝天白云,天依旧那样蓝,云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