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家来信了,他们想叫俊彦在春闱前回去祭祖,以求一举中第,赵氏看了信不太愿意孩子回去。
“当初说什么都不认孩子的是他们,现在叫孩子回去的也是他们,怎么他们想怎样就怎样。”
赵老太太劝解道:“彦哥儿与宝儿到底是章家的孩子,回去认祖归宗对他们是好事。”
“彦哥儿现在正是要紧的时候,怎么好千里迢迢回去,一来一回,学业就耽搁了。”母亲说的她都明白,但心里还是过不去那道坎。
“哥儿若是行也不在乎这一天半天的,若是不行便是再刻苦也是考不上。”
小画眉兴冲冲跑回来向宝之报告她在鹤鸣居听说的事。
“你可听准了?”前世章家确实来信了,只是哥哥因章家未有提及叫宝之是以他没有回去。
小画眉道:“听准了,夫人说叫您与俊少爷一道回去,已经派人去与少爷说了。”
宝之徒自沉思,她对章家是陌生的,前世今生根本毫无接触,他们虽是她的亲人,可却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她只隐约知道祖父早便去世了,祖母事事都听姑姑的,实际章家主事的是早已出嫁的姑姑。
“姑娘,咱们是不是该准备些东西了,免得到时慌张。”玉桂说着,走到桌案旁准备磨墨列个单子,免得有疏漏。
宝之对这些不甚关心,她对于回章家没有多大的热情。
摆手随便玉桂她们去准备收拾。
俊彦收到消息时,正巧楚曜来寻他谈事,他们合伙在金陵开的几间铺子出了些岔子,他准备专程去一趟。
一听章家正巧也在金陵,便提议到时一道前去,也好有个照应,俊彦有些踌躇,能与阳曦一道去他是乐意了,可此番宝之也会一同前往,而宝之似乎对阳曦有些成见。
“你莫不是怕宝之不愿意吧。”楚曜看俊彦半晌没开口,哪里还不知他的顾虑。
“宝之是个明理的人,不会无理取闹的,咱们便定下日子同行吧。”俊彦道。
俊彦回府,与赵大舅等人商量过后定下了三日后动身,赵氏听说齐国公公子也一路同行,放心不少,安下心来为两个孩子收拾东西。
宝之很不开心,她本身对回章家就没什么兴趣,没想到还要与仇人同行,这一路简直就是煎熬。
既要忍住眼睛不往他那里瞄,又要忍住不冲上去揍他的冲动。
楚曜第四次到她马车旁,问她要不要停下来歇歇。
“你若累了歇歇便是,不用怕没面子,拿我说嘴。”这下看他还敢再过来。
三番五次的歪曲他的一片好心,换做其他人,他才不会这么上赶去碰一鼻子灰。
无奈说了声:“对,我累了。”随后冲前面吆喝了声,车队缓缓停到路边。
宝之由玉桂扶着塌下马车,她不是看不出楚曜对她的关照,她就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况且万一这些种种如同前世一般,都是精心设下的全套呢。她不能拿哥哥,娘亲的性命做赌注。
俊彦拿着些水走过来:“宝儿,再有半日咱们便到嘉兴了,咱们在那歇一晚再走。”
“是否派了人去订下客栈?”他们一行人要晚些时候才能到,恐怕不提前订下,到时为难。
“阳曦在嘉兴有个宅子,咱们到时住到那去,他一早便派人打点好了。”俊彦越发觉得交楚曜这个朋友,是他最对的决定。
不远处站着的楚曜发现宝之向他看来,挺挺胸膛,清了清嗓子。
宝之收回目光,向马车走去。
“姑娘,这个楚公子为何如此神通广大?”他们这几日每到一个地方他都有宅子。
“他是齐国公与柔福长公主的独子,圣上是他亲舅舅。”宝之轻描淡写向玉桂说。
玉桂常年待在宅院内,对这些一知半解,不过皇上是楚公子的舅舅,那他应当是很厉害了。
“咱们俊少爷真有出息,能与这般的贵人结交。”杜若一脸自豪。
马车又动了起来,俊彦回到自己马车上继续读书,楚曜坠在宝之马车旁缓缓的跟着,间或听见里面传来几声说笑,面上不自觉露出一丝微笑。
楚曜在嘉兴的宅子是个三进带小院的不算很大的宅子,不过他们这些人住也是尽够了。
管事一早得了信,守在门口,见他们到了,恭敬行完礼便殷勤跟在楚曜身后,介绍宅子的情况。
管事婆子对着宝之恭恭敬敬一福,领着她们往内院走:“老奴一早便领着人为姑娘将西厢房打扫干净了,您瞧瞧有什么需要添减的,知会老奴一声,老奴赶紧就去办。”
“也就住一宿,不必麻烦了。”宝之看看屋内陈设齐全,干净整洁,连香都是熏得上好的沉水香,哪有什么不满意的。
管事婆子闻言告了声罪,退下去。
玉桂带人从马车里抱来宝之惯用的被褥枕席,
“你们别太折腾了,咱们只住一晚便走了。”看着她们几个忙进忙出,宝之提醒道。
“我叫小画眉去打热水了,姑娘您就甭操心了,连日来坐在马车上,待会儿洗个热水澡,早些歇息。”
玉桂说着话,手里也没闲着,拉平被褥,从箱笼里拿出宝之的常服等物。
洗过澡,小画眉手脚麻利的一手拿着熏炉,一手为宝之擦干头发。
“姑娘您猜今日为您熏得是什么香?”头发擦干松松挽了个坠马髻,小画眉神秘兮兮问。
宝之深深吸了口气,起了心要逗她,故作沉思:“芬芳馥郁,不若檀香浓郁,有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