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楚公子说的没错,章姑娘在赵府的日子过的似乎不是很好,听赵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认定了章姑娘在宫中犯了错,要和她撇清关系。
女官端着架子,绷着脸,轻蔑的望着婆媳二人:“二位似乎误会了什么。我等是奉皇后娘娘之命,来给章姑娘送赏赐的。”
赏赐?孙氏婆媳面面相觑,现在赐死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了?
内侍起身,掐着尖细的嗓子,说道:“接娘娘口谕”
孙氏婆媳忙由丫鬟搀扶着跪下听旨。
“章宝之钟灵毓秀,贤良恭谨,本宫甚喜,着,赏赐羊脂玉如意一对,赤金累丝簪两对,珊瑚珠手串一串。”内侍耷拉着眼皮传过口谕,身后的宫女将赏赐物品一一放到桌上。
孙氏婆媳呆愣了片刻,才缓过神,匆忙谢恩。
不是说章宝之言行无状得罪了贵人?怎么又变成甚得圣心了。
孙氏恶狠狠瞪了眼儿媳,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结果却全是胡说八道,叫她在几位宫人面前尽失颜面,待会儿回去赵老太太那还不知如何解释。
“敢问公公,没有娘娘懿旨吗?”王氏赔笑,小心问道。
内侍顿时立起眼睛尖声叫道:“怎么?!夫人是怀疑杂家假传娘娘口谕不成?!”主子胆子也太大了,为了章姑娘叫他同宫里的姑姑来假传娘娘口谕。小满只好压下心中慌乱,吓唬二人。
“你二人一进门便对着我等说了一通子虚乌有之事,现在又胆敢质疑娘娘口谕,待我回到宫里,禀明了娘娘,再来定夺!”这次虽说是受楚曜之命来赵府为章姑娘撑场面,可她到底是宫中老人,踩高捧低狐假虎威这一套随便拿出来,唬唬这二人还是可以的。
孙氏吓得,连忙褪下腕上的金镯塞到女官手里,直道不敢:“还望您二位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同我等一般见识,还请回去多在娘娘面前美言几句。”
女官傲慢的接过金镯塞到袖里,起身掸掸身上不存在的尘土:“时候不早了,还要回去给娘娘复命。”
在孙氏婆媳的恭送下,众人趾高气扬地出了赵府。
出了赵府,小满钦佩的对那位姑姑道:“明玉姑姑,您可真成!回去爷定然重重赏咱们。”
明玉姑姑端庄笑道:“为主子分忧,是咱们分内之事。便是不赏,今日那位给的荷包也尽够了。”
提起那对婆媳,小满气的牙根痒痒:“爷若是知道章姑娘在赵府受的这份气,指不定多恼呢”还是主子英明,知道章姑娘突然出宫,赵夫人定然出幺蛾子,叫他们来瞧瞧。
“姑姑,我刚刚不想收她的银子,您为何拦下了?”小满不解,明玉姑姑不是见钱眼开没眼界之人。
“这你便不懂了,咱们此次可是假传的懿旨,你若不接她送的好处,她定然会多想,回头四处打探,问到正处,咱们可就露了。可若是接了她给的银子,咱们拿人手短,她安了心,这事便简单了。”明玉姑姑面上依旧带着端庄的笑容。
小满直挑大拇哥,脸上堆笑:“还是姑姑您想的周全,怨不得主子怎么单挑了您来”
孙氏硬着头皮踏入鹤鸣居,王氏瑟缩的跟在孙氏后头。
进门后二人低垂着脑袋直挺挺的站着,后头丫鬟将宫里赏赐的物事鱼贯送入,赵老太太也不搭理二人,任她们站着。
宝之从中敛起一柄赤金累丝簪,拿在手中把玩,在宫里时娘娘也曾赏下过东西,都是些珠子玛瑙的,这样真金白银的东西倒是头回给她,娘娘的喜好变了?
再往后翻,越看越觉得这似乎出自那人的手笔,谁会往装赏赐的盒子里放红豆的,这家伙竟敢假传懿旨?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宝之仿佛摸到烫手山芋一般,赶紧将金簪放回去。
赵老太太脸上盈满宠爱,笑眯眯看着她:“样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皇后娘娘赏的。回去便供起来。”
宝之乖巧称是。
赵氏盯着下头站着的婆媳二人,语带哽咽:“亏得皇后娘娘惦记,不然我好端端的孩子便叫人诬陷了去。”
王氏抬起头急急辩解:“这事也不能怪我,我也是为了咱们府上着想,也是好心办了坏事,要怪都怪那小内侍,没弄清原委,便同我弟弟胡说一通,骗去不少银子。”
宝之冷笑,瞧瞧,自己还真是料事如神,果然都推出去了。
孙氏换了张嘴脸冲着王氏骂道:“你也是个没脑子的!这种事能随便听来就到处乱说吗?猪油蒙了心的东西,我一早就说你妹妹怎么可能是那种人!你还非说那小内侍如何如何说,险些连我都叫你给蒙蔽了去!”
王氏见本是同一阵线的婆婆变了脸,心中火起,尖叫道:“你少在这装好人!我同你说此事时,也没见你为章宝之说一句好话,这事就算是我引起,祖母要罚,你也别想撇清了去!”
孙氏跳起脚来,手指头都要戳上王氏的脸,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个不敬婆母,目无尊长的东西,嫁进来这么久都没动静,今日我便叫霆钧休了你!”
王氏一听要休妻,坐在地上撒起泼来,如那丝弦般,断断续续,声音尖细,哭嚎尖叫:“你儿子什么德行你不知道?!他日日宿在书房!我嫁入赵家至今都未曾与我同房!上哪给你弄孩子去!如今反倒怪到我头上了!今日若是休了我,我便不活了!就一头撞死在这!”
起身便往孙氏身上撞去,孙氏未料到被她撞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