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聂这会儿已经慌了,听得了同僚的话,但是想起家里来,就没有没拆过的瓶瓶罐罐,倒是那些首饰,不知能不能拿去退了。这般想着,连忙起身去找主事官告假,然
后连忙回了后街去。如往常一样,叶晚清并没有在,只怕多半是又去买什么了。不过想着她将琼州钱庄的两百两银子已经用超额了,想来是赊不到东西的。因此也就松了一口气,又趁着叶晚
清不在,赶紧将她妆盒里的东西收起来,却发现哪里还有什么首饰,就算是个最普通的银簪子也没没有。
心里忽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去看她的那些瓶瓶罐罐,也是一个不剩。当下越发觉得耳边嗡嗡的作响,慌里慌张的跑出门去,正好看到隔壁嫂子刚从河边洗衣裳回来。
这个时候按理他该在长史司,神情又不对,隔壁嫂子就放下盆率先问他:“你怎么了?”欧阳聂耳边几乎都是那种嗡嗡声作响,而且一时又觉得胸闷气短,听着隔壁嫂子的话,也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一般。当下也顾不得什么,迎上去赶紧问道:“嫂子可见着
我表妹了?”只听隔壁嫂子说道:“早些时候见着了,你家来了好多人,走的时候拿了不少东西,我后来一问才晓得是你表妹把买回来的丝绸和雪颜膏便宜卖给了她们,还有不少首饰呢
。”然后又带着几分责备道:“你说你这表妹也真是的,咱们怎么说也邻居,她要便宜卖那些东西,却也不跟我说一声,不然我也能在她手里买一瓶祛斑的。”
她絮絮叨叨的说完,见欧阳聂不说话,便有些好奇道:“莫不是你们急用银子?”欧阳聂却是没有在听进去,急忙择身回房间里,这才发现但凡是叶晚清的东西,一律不剩。所以她根本不是贱卖了东西去还琼州钱庄的银子,而是拿这些东西换银子走了
天塌地陷,大约也就是此刻欧阳聂所身处的环境了,只觉得全身都掉进了那万丈冰窟里一般,最后一着急,脑门一热,人就没了知觉。
他晕死在家里,最先叫人发现的是隔壁的嫂子,不过一个女人家也没那么大的力气将他扶起,又喊不醒,所以等叫了人来,把他送往良医所,就耽搁了不少时间。
到底他是长史司的人,这一倒下去,问及病因,也就查到了他被这个表妹所骗之事。白荼自然知道那个表妹是何人,颇为意外,什么时候叶晚清如此落魄了,竟然得用这般下作手段了。不过惊异之际,对于这欧阳聂也没什么同情,实在是他自己不长脑子
,撩妹那也要看自己的本事。何况那叶晚清从来都是逗着他玩儿的。于是不追究他的表妹到底是何人,但是他作为长史司的公职人员,那琼州钱庄的银子是给他们急用的,而不是拿去这般挥霍的,如果人人都如同他一般,岂不是乱了章法
?
因此,他被革职,至于欠了琼州钱庄的银子,得他自己还,还清楚了方能离开筼筜。
至于良医所这边,不在是公职人员,这医药费也得自己掏。
天上地下,也就是这么眨眼间的功夫。
好在还有几个同僚同情他,暂时垫付了些银子,将他欠了良医所的银子给付了。只是以后他不在是长史司的人,那么后街的房子他也不能在住,因此出了良医所,也只能去客栈里给人做个账房,每月同店里的小二一般吃住一起,工钱直接由琼州钱庄
的伙计来收取。几个同僚怕他想偏了,好几次来光临少不得劝道他:“此事你也算是吃一垫长一智,以后多留个心眼,不管说什么亲戚来,也不能这般纵容了。也是幸好没有闹出什么大事
了,不然岂能是撤了职这么简单的。”欧阳聂也算是从天堂掉到人间,心里虽说受了些打击,但也明白了一个问题,什么叫门当户对,他百般白意对叶晚清好,最后只叫她摆了一道。说到底还是她那心里从未
看上自己,若是早些心里有数,哪里会是如今的结果。
筼筜每日都那样热闹,总是有人进城来,他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物和一件小小的事情,也就很快的接过了。
只是此刻的叶雪啼却是头疼得厉害,她也不知是撞了什么邪,一连几天都叫这个不过十六岁的少年拦住,身边的丫头也责斥了好几回,却是没个什么用。
说起缘由,还是得从前几天说起,几个小弟弟妹妹闹着要去养殖场看小鸡小鸭,弯弯那里没得空,叫丫鬟们送过去又不放心,因此她就亲自驾着马车送过去。
回来的途中也是自己驾车,没料到就叫这个小少年拦了车,嗖的一下爬上车,躲在了马车里。
紧接着就有一帮四通钱庄的家丁路过,急色匆匆像是在寻找什么人。
待他们走了,那小少年才将头从马车里伸出来,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道谢。
本来这也就是个小插曲,想着那多半是四通钱庄那个不成器的少主子,听说这些日子管事的为了让他进学堂,可是费劲了心思,每日都弄得鸡飞狗跳的。
当时还叶雪啼还想,相比起来,小宝倒是听话了许多。
哪里料到第二日又叫这少年遇到,还是在被四通钱庄的伙计们追赶,也是要押他去学堂。
他当时躲在叶雪啼和丫鬟橘红的身后,直至那些人走了,才伸出头来,然后嬉皮笑脸道:“原来是姐姐啊,今儿又谢谢姐姐了。”然后便又打着口哨跑了。
橘红当时就忍不住皱眉:“真真是个二世祖,穷人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