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半竹杯果汁,白荼方道:“番笪可是同你讲了?”“他忙着去吴记给他们部落的姑娘带纱巾,对了,他要带些烈酒回去,王妃娘娘的那烈酒不但好喝,而且还能治些小伤,不知他可是能买到?”她也晓得,白荼那一壶酒酒
坊的生意也好得很。“酒跟胭脂一样,没得多的,也只匀出了十坛。你们修的那段路我听律大人说了,极好。所以给他什么,也给你什么,你也别尽只是想着你们的姑娘,只给她们带胭脂而冷落了汉子们,烈酒你也带十坛回去,不算你们的银子。”白荼虽然什么时候做生意,那都是奔着银子去的,但是有时候舍小财办大事,如今那诸葛家的事情就不是小事情,
她还要仰仗这些山瑶人呢。
朵雅一听,满是高兴,又朝白荼道谢,然后问道:“那王妃娘娘也给了番笪胭脂么?”
白荼颔首:“既给了你,自也要给他的,怎么你也要去给姑娘们买些好看的料子么?”
朵雅却是抿嘴一笑,“我已经买了好多,我出门来的时候,都已经装好了。”
白荼不由得笑道:“你的手脚倒是快,另外还有什么缺的么?”朵雅摇头,脸上全是满足感,“我们花了大把银子得了修路的权力,但是银子又赚回来了,还从王妃娘娘手里得了胭脂和烈酒的恩赐,现在又买了鲜艳好看的布匹,还学会
做榨果汁的小磨盘,回去一定会让部落里的人过上更好的日子。”
白荼点头,然后问道:“盘妙和格力都送了些孩子来学堂里,你们部落怎打算的?”“自然是要送的,回去就立即挑选聪明伶俐的来。”学校她也抽空去瞧过,可以寄宿也可以走读。起先没明白寄宿是什么意思,走读又是什么意思,直至往里面看了学生们
住的地方和休息的地方,才明白过来。
不过她最担忧的,便是汉人的孩子会不会欺负他们山瑶人的孩子。毕竟不是小孩子同大人一般,能用平等的目光来对待他们。但今天问了番笪,他说没有这回事,小孩子相处得很好,没有一点歧视,汉人的孩子们有时候还会主动帮山瑶人的孩子们。当然,山瑶人如此淳朴,别人向自己伸出援手
,自己也会投桃报李的。
这一点也是白荼很满意的,只希望不要让诸葛家的人暗中捣鬼,到时候肯定能达成山瑶人汉人一家亲的效果。
此刻听得朵雅也要愿意送他们黑木的孩子来,自是高兴。然后便同她说起正事来。人家说小隐隐于山野,大隐隐于闹市。就是这样的,白荼眼下同朵雅说的话,几乎都可以算是政治机密了,可是就这样的小摊上,人来人往,大家都在聊着自己的事情,
反倒是没有人来仔细听他们说什么。更不要说有什么探子故意靠近了。
而白荼也毫不含糊,将诸葛家如何夺得翼国大权,如今想利用南海王从前的亲事不曾,就暗中捣乱,把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一一告诉了朵雅。朵雅听得也十分认真。山瑶人向来是女人掌权,所以白荼把这些核心事情告诉自己,她一点都不意外,甚至下定决心,一定不会让自己部落的人被那些该死的诸葛家人挑
拨离间,跟王妃王爷这样菩萨般的人作对。
但很快就意识到,白荼同她说这些,莫不是已有山瑶人被诸葛家的人利用了?于是顿时担心起来:“难道我们山瑶人的部落?”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白荼颔首:“是,不过那些部落倒是偏远,也亏得他们用心良苦,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白荼起先还是十分担心的,后来一想就山瑶人这生活水
平,物质生活如此匮乏,能有什么好身体,真等他们从那偏远的地方过来攻打筼筜什么的,有些艰难。
如此也难怪卫子玠不急这个事情。不过说到底还是人手不够啊,要是他们同诸葛家一般,不用修城修路,只专注这件事情,自然有余力去给每个部落都打好预防针。但是不行啊,人根本就忙不过来,即便
是那长史司里没个一官半职的,都是整天忙得脚不沾地。
两人正说着,就见竹黄走上来禀话:“姑娘,王老先生一行人已到了。”
白荼早知道王昌黎跟陶家兄弟在衡州汇合之时,对于京城里梁家和宫里发生的事情也已经收到了消息,所以便同朵雅告辞。
待一起身就问:“陶家兄弟呢?”
“薛公子已经带着他们,马不停蹄的去沧海城了。”竹黄回着话。
然后还没到府中,就见李文宴三人已经守在长史司门口看地上那些套圈圈的玩意,看模样也想上前试上一试。
白荼见了,便让竹黄去将他们叫来说话。
此刻正逢着傍晚,暮色正缓缓而来,华灯虽未上,但街上的人已经比之前他们来的时候多了很多。
一听竹黄喊他们去说话,回头便看到白荼站在重重人影里,一时都兴奋不已,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委屈顿时涌了上来。
于白荼和叶家和罗家,他们都是当做家人来看待了的,所以此刻看到白荼,不免想起京城里的那些事情,和痛失的亲人。白荼见了,多半也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了,不由得皱起眉头来:“你们也算是大人了,怎就不理解长辈们的苦心?费尽心思让你们好好的活下来,却不是要你们总是这样过日子的。”她说着,一面给红了眼圈的李文宴递过里好玩的地方多着,痛痛快快的好好玩几天,到时候我有事儿给你们做
。”
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