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荼扶着额,耳边还不断传来周一仙的歌声,“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盈盈楼上女,皎皎当窗牖。娥娥红粉妆,纤纤出素手。昔为娼家女,今为荡子妇。荡子行不归,
空床难独守。”
因为了方便照顾她,所以周一仙算是她的专属大夫了,马车也就寸步不离的跟在她的马车后,反而是自己的亲姐姐,马车还排到了后头去。
“如此为老不尊,怎就有人奉他为医仙?”白荼嘟嚷着骂了一句,然后使唤了六儿:“去,叫他消停消停,精神实在是好,明儿就甭待在马车里,直接下去走路。”
六儿心说好,然后立即高兴的下了马车,去同周一仙传话。
不大一会儿,声音不但没减去,反而越发高亢起来,然后六儿就垂头丧气的回来了,“他说今儿心情好,姑娘不让他赌博就算了,怎么还拦着他唱歌”
白荼闻言,只好作罢,扯了小毯子将脑袋捂住,想要将那根本不在调调上的歌给隔绝在外。
她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第二日起来就在马车里统计账本,一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从马车上下来,见着白玉仙真揪着小宝的耳朵训话。
至于白想想凌沫等人,也都拉拢着脑袋在一旁站作一排,也就是沁儿闺女站在另外一边,正幸灾乐祸的看着他们捂住小嘴儿笑。
“这是怎么了?”白荼下马车来,走过去问。
不等几个孩子和白玉仙开口,沁儿她闺女念念就迈着小步子蹒跚朝她跑来,一边跑一边告状,“二姨二姨,哥哥们唱歌,惹了大姨不高兴。”“唱了什么?”白荼蹲下身,本要伸手去抱念念的,这小丫头小的时候一直特别像她爹历元贞,所以白荼不大喜欢,但随着年纪渐长,越来越圆润,与沁儿多像了几分,大
家整日妞妞的喊,总不是一回事,沁儿才给她取了名字,但是这名字已经取了好几个,也叫了好几个,如今最后决定叫念念算了,从前那些就不作数了。
白荼心里自然知道她还念着那历元贞,所以最后才确定给孩子叫这个名字。
但刚伸手过去,白玉仙就赶紧走过来:“不能抱。”
白荼不解:“又不重。”却叫白玉仙嫌弃的看了一眼,“你又不是小姑娘,已经成亲了,怎么这该懂的规矩一个不懂?有身孕的女人,是万万不能抱别家的孩子,不然以后你家的孩子生下来肯定爱
哭。”
这有什么逻辑可说么?然而白荼这话还没问出口,念念就在哪里奶声奶气的唱起歌来,只这是歌词……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锦幄初温……
当然,没唱完就叫白玉仙夺步而去,赶紧伸手捂住那小嘴训斥:“我的小祖宗,刚才大姨说的那么多话,可都是白说的,小孩子家家的,不准乱学。”于是白荼也明白过来,感情和些个小孩子被教训,是因唱起了这等淫词艳曲,想来多半是从周一仙那里学来的。一时目光朝着不远处在人群里谈笑风生的周一仙,顿时怒
火滔天,忍不住骂起来:“这老东西,就不能安份些,孩子都被带坏了。”但她也不可能真上去在人前将周一仙训斥一顿,而是跟着白玉仙一起继续教育孩子。
一会儿沁儿来了得知此事,也加入其中。于是三姐妹轮番教育,只是不知到底孩子们听进去了多少。而此时此刻的京城里,薛如意的驸马府里,他家那奶娃娃出了疹子,听说在卫子玠离京没几日就出现了症状,只是驸马府里一直瞒着罢了。直至照顾着孩子的阿史那兰筝
也出现了问题,这才没瞒住。
虽说人家是待在自家府上,但是他们一开始有意隐瞒,这使得很多人都不放心,生怕他们将大家传染了,所以不等薛如意开口,宫里就来了旨意,准他们出城。
但也只能是出城,在城外的别苑养病而已。
不过薛家这别苑有些偏远了,这对于京城里的人来说,却是越远越好。
于是得了圣旨,立马就开始收拾行礼往城外去。却不知薛如意开着珍馐楼的时候就分了三六九等,所以限制不少人上楼,因此暗地里得罪了不少人,如今他带着家眷出城,才过十里长亭就被人拦了马,等官府的人来时
,他们这一家子都失踪了,就剩下几个受伤的奴才。
不管到底是不是真的被劫,但是现在人是真的不见了,朝廷也不敢将此事传出去,只赶紧将地儿收拾赶紧,几个奴才关起来,依旧对外说他们在城外的别苑养病。二皇子坚定的认为,以薛如意跟着卫子玠的关系,自己记得薛如意还拜了冬青那老东西当干爹,如今被劫走只怕这多半是个计,然后金蝉脱壳,跟随着卫子玠去往琼州,
不然好端端的,他怎将说有地方的珍馐楼的都给关闭了。
当然,这消息二皇子是刚得来的,一时恼怒不已。立刻吩咐人往琼州方向一路追去,但凡有可疑之人,一律不得放过,反正宁可杀错也不能放过。相对他的怒火,晋文帝倒是冷静得多,“你不知那琼州是什么地方,待他们到了,自会后悔,届时便是他要求着回来,朕也绝对不会允许。”其实晋文帝如何看不出是计,只是并不放在眼中罢了。他年轻的时候是去过琼州的,那里方圆百里不见人烟,便是瞧见了,所谓的富贾之家还不如浔阳一处普通人家。这薛驸马也是享福惯了的人,到
那边如何吃得了这份苦头因此只叫二皇子将人撤回来,犯不着将心思放在